一听是刘天河,陈炳达迅即进到身前,看见刘天河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陈炳达命人快速找来县城最好的大夫,赶快给刘天河治伤。
好不容易大火被扑灭了,但是令大家痛心的是,刘府上下几十口人,除了刘天河逃了出来,其余人竟一个也没有逃离火海。
陈炳达看见这个惨状,他不禁拭泪。
杵作认认真真地查验每一个死去的人,陈炳达流着泪在残垣断壁间寻找。他真想能从中找到发生这场大火的缘由!这事太奇了!大火发生在白天,火不可能一燃烧,就大得让人不能逃。怎么会导致几十口人,就刘天河一人逃出来了呢?这场大火有问题啊!
夜深了,陈炳达去看了看刘天河。刘天河被安置在县衙的后院,有三四个播州城的名医,在那里对他进行诊治。郎中们看到陈炳达来了,都纷纷向他问好,陈炳达问刘天河的生命有大碍吗?几个郎中都说,刘天河真是命大,他的脉象很好,只是脸部严重烧伤,不过伤势已经被控制了。刘员外只是被烟熏得重了,神智还不清醒,不出意外,他明天早上醒来没问题。
陈炳达很感谢几位郎中的医术,他命人加强对刘天河的保护,但愿刘天河能躲过这一劫!
第二天,刘天河果然醒来了,陈炳达首先赶来问候。在刘天河的床前,陈炳达居然看到罗玉珠也在。陈炳达很是吃惊,她家哥哥才死,她不在家料理哥哥的后事,来这里做什么?罗玉珠仿佛看穿了陈炳达的心思,她走到陈炳达身边,很忧伤地说:“大人,刘天河是我的未婚夫,他烧伤成这样,我来看看他。”
陈炳达听完罗玉珠的话,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心中对眼前这个女子,突然生出好些疑问。这个年轻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角色?自从她来报案有人半夜刺杀她,歹徒倒没有伤害到她丝毫,反而她的哥哥,却遭来了横祸。现在,未婚夫一家又遭遇大火,这一切是凑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陈炳达还在思忖中,这时刘天河醒了。
刘天河的嗓子被烟熏坏了,他说起话来很沙哑。
从刘天河的话中大家才明白,原来这场火是他自己弄出来的,那天,他祭奠自己的祖先,在灵位牌下烧纸。自己一时疏忽,没等纸烧完就出来了,一会看见那屋里浓烟滚滚,于是他带着一家老小扑火。无奈火势越来越大,幸好下人们都护着他,他才逃了出来。
陈炳达听刘天河说完,他心里掠过一丝疑惑。昨天他看了杵作送来的刘家几十口人的验尸文书,文书上写着刘家烧死的几十口人,在大火之前都中了毒的。现在听刘天河这一说,好像事情完全是出于意外。
陈炳达思索了一会,他始终没有询问刘天河。陈炳达感觉事情万分蹊跷,可是他觉得,此时不能盲目地说出这个疑问,以免惊动了事态。他于是安慰刘员外要节哀,尽快调养好身体。便告辞回衙门了。
三
这几天,陈炳达一直安排方捕头在暗中查罗玉珠。据方捕头报告,几天中,罗玉珠和她嫂嫂,有条不紊地打理罗聘的后事。从她们的行为上看,没有看到什么怪异的行动。一家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有理有序的。
陈炳达心里明白,在这看似平静的空气里,其实有着不可思议的事情。从发生的这几件事来看,罗玉珠这个人有问题,她虽说有人要刺杀她,可是一直以来,她却平安无事。相反,她的哥哥罗聘被刺杀,未婚夫遭遇大火灭门。
陈炳达对罗玉珠疑虑重重,他对方捕头说道:“罗玉珠这女人很奇怪,你看她一弱女子,声称歹徒要杀她,歹徒却两次都没有杀到她,反让她跑了。可是罗聘身强力壮,却被歹徒轻而易举地杀害了。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
“大人说得在理,可是这凶手到底是谁呢?”
“你还记得那天在罗聘死的现场,罗聘那眼神和食指指的方向吗?”陈炳达看着方捕头,想听听方捕头有什么高见。
方捕头想了一下,对陈炳达说:“大人,罗聘指的地方是屋脊,屋脊上只挂着一个装粮食的箩筐,没什么啊?”
“哈哈哈!”陈炳达笑了一下,“秘密就在那个箩筐上。”
方捕头被陈炳达这一说,硬是想不出什么,他着急地让陈炳达赶快说出秘密来。
“死者为什么指着箩筐,他是在告诉我们杀他的人,应该与这个箩筐有关系,你想一想,一个箩筐与凶手会有什么联系呢?”
“箩筐,箩筐……”方捕头反复念着箩筐二字。突然他一拍脑门,很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罗聘指着那个箩筐是想告诉我们杀他的人姓‘罗’。”
“你还算聪明,这正是罗聘给我们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罗玉珠,她假意报案说有人要刺杀她,其实是为了迷糊我们的视线。她的目的是想得到罗聘的家产,所以设计害死罗聘。”
“你的想象能力不错啊!但是我们此时凭着这个理由,把罗玉珠抓来,行吗?”陈炳达给方捕头抛出一个疑问,就转身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