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丫鬟在外面喊道;“老爷,这图上咋这么多字?”腾县令立即跑了出来,只见那幅图在阳光下露出了很多字,竟是倪老太守的遗书:老夫官居五品,寿逾近七旬,死在旦夕,亦无所憾;但善述方周岁余,长子善继素缺孝义,日后恐生歹念,新置房宅及一切田产授以继,唯左偏旧破小屋,可分与述,此屋虽小,但室中左壁……
腾县令看完,立即对丫鬟说道:“多亏你将茶水洒到这幅行乐图上啊,不然此案如何了断!来人,赏银五两。”
丫鬟一下跪倒在地:“老爷恕罪,那茶水是我故意洒落的,是梅花刚才来跟我说的。”原来,梅花回去时忽然想起倪老太守给她这幅行乐图时的交代,于是她赶快来到县府,得知那个丫鬟是她娘家村上的,并叫丫鬟用茶水试一下。
此时,腾知县泪水从眼眶里溢出,他为倪老太守的用心良苦而钦佩,当即通知在善继家中断案。到了善继家,他吩咐善继叫来所有族辈及众亲朋好友,随后,责问善继作为长子,为何欺凌婶娘和弟弟,只分得少许劣次农田和一间破小屋给他们?善继慌忙拿出父亲的亲笔字据并叫众人作证。腾县令看了那字据后当众责问在场族辈及众人,他们一致证明那是倪老太守亲笔所写,不会有假。
腾县令正了正身子,一拍惊堂木道:“既然倪老太守亲笔所写,我深信不疑。今天本官来,主要是将倪老太守的那份字据重新审理一下,下面请善继听审。本官问你,倪老太守的这份字据中将破小屋分给你弟善述,你有意见吗?”
善继一听心想,这县令是不是有病,这么破的小屋白送都没人要,还明知故问什么。但他嘴上不敢说,忙答道:“回大人,一切遵父亲亲笔字据中所说,没有意见。”
腾县令又问:“今天我遵照你父亲遗愿,将小屋判给善述,也就是说,屋中所有东西都归善述,你不反对吧?”
善继眨了一下眼睛,回过头跟老婆耳语了几句后,说:“决不反悔,那间小屋就是有金银财宝无数,我也无悔意,请大人和族辈众亲朋作证。”
“那好,请你俩来签字画押。”腾县令拿过善继两口子画了押的那份文书后,捋着胡须一拍惊堂木道:“来人,准备铁锹,挖开小屋左壁,内有五坛纹银,共五千两。”众人惊讶,不一会儿,果真挖出五坛纹银,一查验确为五千两。腾县令又喊道;“右壁还有五坛,亦是五千两,还有一坛金子。”
待十一坛金银全部挖出后,不仅善继两口子目瞪口呆,在场众人也是瞪大了眼睛。这时,腾县令从怀中拿出了那份行乐图,展开说道:“这是倪老太守临死前的遗书。”腾县令边说边将倪老太守的两份亲笔遗书放在一起,其笔迹一模一样,他又一拍惊堂木对众人道:“先辈的遗愿不可违,违令者定不饶。”
随后,腾县令当众将那幅行乐图朗读了一遍:“……此屋虽小,但室中左壁埋银五千,作五坛;右壁埋银五千,金一千,作六坛,可以准田园之额。后有贤明有司主断者,述儿俸酬白银三百两。”朗读完后,腾县令将那幅行乐图交给了梅花母子,并说道:“倪老太守给我的白银三百两我就不要了,但倪老太守的遗愿你们一定要牢记,别辜负了他的苦心。”
在这幅行乐图的背面,倪老太守这样写道:“述儿,只因善继妒忌不良,如果此时你俩平分家财,恐善继谋害你们母子……你兄善继从小享乐其中,不尽孝道,父悔也。让你十六岁后再取这些金银,是让吾儿从小磨炼意志,知其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