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大老爷在此,你瞎嚷嚷什么?”管事的上前训斥着店小二。
“管事的,刀、刀找到了。”店小二说着,挥了挥手,果然,在他的手上有一把带血的刀。海瑞也赶忙走了过来,经仵作查验,此刀果然是茶商所遗失的配刀,而这把刀正是致老板于死地的那把刀。
“大老爷,冤枉,老板不是我杀的。”茶商见状,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叩头。而海瑞则语气冷冷的:“冤枉不冤枉,本县现在还不能做出决断,你先站在一边。”说着话,海瑞目视着店小二。
“小二,你是在哪里发现凶器的?”
“回大老爷,小人是在后院马厩旁边的柳树下发现的。小人在店内负责给客官们喂马。小人刚才在铡草时,发现柳树下的土异常的松软,好像是有人刚刚翻动过,小人觉得奇怪,便把土扒开了,结果就发现了这把刀。”
“这样,你带本官前去看个究竟。”
于是一行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后院,果然如店小二所言。海瑞又向四周环视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便又重新回到店堂中。
“小二,你是第一个发现你家老板被杀的人,你要如实将早上所看到的情况向本县禀明。”海瑞说道。
“是,老爷。小的每天早上都要给我家老板送洗脸水,平常总是放在外间,昨日因我
“昨日你
“大约是快到晌午了。”
“快到晌午了?
“回老爷,大概有三十里地,邻县刘家村。”
“噢!”海瑞眉峰一挑,“这么说,你
“回老爷,应该差不多。”
“老爷,昨天我
“回老爷,应该是小人。”管事的上前一躬身,“小店每日打烊,总是由老板亲自清理每日账目,最后才上锁熄灯。昨日晚间老板先在账房理账,之后又和小人闲聊了一会儿,喝了杯茶,方才回房歇息。”
“那时是什么时辰?”
“大约是子末丑初,那时客人们差不多都已安歇了。”
“那你家老板又和你聊了些什么?”
“这个……”管事的顿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老板想在临近县城再开一家分店,想让小人过去做分店老板。小的感念老板恩情,觉得此礼过重,当时并没有马上应承下来,只说让我考虑考虑,之后老板也就没再深说。”
恰在此时,派去接老板娘子——张刘氏的人回来了。那女人一进门便号啕大哭。大堂内的众人都有些尴尬,管事的更是觉得对不住女主人,赶忙上前,冲年轻女人深施一礼。“夫人节哀,老板身遭不测,实在是小人看护不周失职之过。”
“呜……我那可怜的夫君呀。”女人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后跟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孤儿寡母,以后的生活将指靠何人?海瑞这么想着,心里也不由一酸。
“张刘氏,你暂且节哀,本县一定帮你查出凶手,为你夫君报仇。你随本县来,本县问你什么,你要如实回答。王俊,你留在这里招呼众人。”
张刘氏跟随海瑞进入案发所在的寝室。此时尸首已被抬走,只剩下一摊血迹。张刘氏见此情景,又呜咽起来。
“张刘氏,本县问你,你夫君平日可有仇家?”
“回……回大老爷,夫君平日以礼待人,和气生财,并没有什么仇家,许多来往的客人都是我们的回头客。”张刘氏哀哀切切地回道。
海瑞听了,沉吟半晌,或许是老板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仇家,就连老板的至亲都不了解实情,于是海瑞变换了角度。
“张刘氏,乐来客栈的伙计都是如何看待你夫君的?”
“不瞒大老爷,我
“那张刘氏,你是何时嫁入张家的?”
“回大老爷,小妇人是嘉靖三十年嫁过来的,距今已八九年了。夫君待我恩爱如初,只是我夫妇命中无子,结婚数年,只得一女。夫君膝下凄凉,妾身也常规劝夫君再娶一房侧室。无奈我夫君执意不从,几番相劝,一拖再拖,直到……直到去年冬天,我夫君才意有所动。他看上了东邻村的梅姑,两下里换了八字,说好过了春忙便娶过门来,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