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抓住我的胳膊,企求似的说:“阿平哥!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了。走吧。”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心软。
但春生安慰她说:“别害怕,我们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弄清楚,岂不是白走一趟了吗?”
我安慰她说:“走吧!,走吧!有春生哥一起,你什么也不用怕。”
我指着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说:“我们听到高跟鞋的脚步声就在那间房间。”阿珍显然是惊魂未定,她畏惧地看着那间屋子的房门,说:“不要进去吧。”
春生自然不会听她的,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因为春生哥的镇定自若,我的胆子变得大了一些,我们谁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长条凳上,等待女鬼来临。我们坐了约有一个钟头,突然,静夜里又响起咚!咚!咚咚的声音,春生神情一振,霍地站起来,拿起他手上的电警棍。我心里怦怦直跳,屏息呼吸,等那个女鬼上楼来。
咚、咚、咚……
果然是女人的高跟皮鞋上楼声,而且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儿,走到门前,上楼声没响了,显然她是站在门前思考是否进门来……春生哥左手执住手电,右手拿着电警棍,示意我猛地拉开门,我立即猛地把门拉开,漆黑的门前什么也没有,但是春生哥将手电向门槛一照,我发现一只体形像猫一样大的老鼠,定定地伏在地上,它的两只眼睛,被强烈的手电光柱定定罩住,两只细小亮晶晶的眼睛不停地眨动着,我恨恨一脚踩下去,但是春生哥却把我一掌推开,我一脚重重踩在它旁边,大老鼠惊恐地吱吱叫着逃走了,春生用手电照着紧紧跟着它,看见它尾巴上拖着一只像乓乒球般大小的圆球,飞快地逃跑,这圆球咚咚咚地敲击着楼梯板,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声音,啊!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听到高跟鞋上楼声就是这声音,害得我们闻声色变。我们一直跟它到地下室,我用手电四下里照射,这间地下室,杂乱肮脏的架子床,柜子,桌子。墙上还有几张不知什么年代张贴的画,尘土太厚,根本看不清画的内容,只看出十分陈旧。我上上下下地搜寻着,琢磨着带点什么走。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手电光所及之处,床底下的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看!那是什么?”我叫道。
手电的光柱照射下,床下有一个长颈窄口的琉酸玻璃瓶,瓶口的塞子掉在地上,地上油迹斑斑。春生走过去俯下身,用手指拈了一点液体放在鼻子下嗅嗅,说:“啊!这是一瓶子芝麻油,我知道这家伙尾巴拖着这个圆球是什么东西了,是它偷芝麻油吃,因为这琉酸瓶是长颈瓶,口子窄小,它没办法将头伸入瓶子去,这狡滑的家伙,就用它的长尾巴伸入瓶子里粘那芝麻油出来舐着吃,它得尾巴因粘着芝麻油,它走路时,就裹着地上的尘埃,时间长了,它的尾巴就结成一只圆球。它下楼阶时,就圆球就不停敲打楼阶板,就发出咚咚咚的响声,让人听了以为是女人的高跟皮鞋下楼声,真是活见鬼了。”
再搜那地下室,发现一本影集,静静地躺在靠窗的床下一个不为人察觉的角落,春生走过去,伸手把它抓在手里。阿珍接过手电昭着开始翻看。但是让我大失所望的是,那竟然是一本残破不堪的旧影集,里面有几张发黄的旧照片。
我正想细看,就在这时,一张纸片象一只蝴蝶一样地从本子里飘了出来。竟然是一张照片!我说:“阿珍你看!是张照片!”我叫道。
照片的背面是两行字,用钢笔写着“小通友惠存”,下面是落款:“玲。”然后是年份:1999年元旦。
我小心翼翼地把照片翻过来,这是一张黑白的照片,是一张合影,照片上一男一女并肩站着。
我说:“阿珍你快看,这就是跳楼的那个女孩和她男朋友的照片,一定没错!”春生将手电移近,以便更加清楚地看清照片上的两个人。
我说:“看,这男的长得还挺精神的。这个女的也挺漂亮的。她…她…等等……”
我的舌头突然变得不听使唤,双手开始发抖,手电光也随之颤动起来,“这个女的,这个女的,怎么长得非常似你……”
“啊!阿姐,你死得好惨啊……”
阿珍的哭泣声在我身后响起,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她平时温柔的声音变得凄厉而阴森,她说:“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是我失踪多年的姐姐啊?”
接着我们翻开旧影集,发现一张借据,张秋成向李小通借款五万元。
春生胸有成竹地说:“看来你姐姐的惨死,都与这张借据有关!”
我们将这旧影集和借据送公安局,后来经公安局调查,这张秋成就是这房东,李小通正是阿珍她姐夫,五年前,李小通和阮翠玲到此地经商贩卖芝麻油,租张秋成这幢旧楼居住,张秋成向李小通借5万块钱,后来在一个夜晚,他为了赖帐不还,杀死了李小通,并放出谣言说他抛弃了阿珍的姐姐阿玲,当阿玲悲痛欲绝的时候,他将阿玲从三楼阳台推下,说她是被丈夫遗弃跳楼自杀的。因没有苦主上诉,公安局并未立案调查,想不到五年后,死者的妹妹阿珍,却无意租住了这幢鬼楼,为死去的姐姐和姐夫报了仇,雪了恨。真是天惘恢恢,疏而不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