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支早晨被市局纪委带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蒋梅回答。
“什么?市局纪委?纪委凭什么带他走?出什么事了?”那海涛惊讶,一连几个疑问。
“哎还不是上次那个案子,嫌疑人一出去就开始告龚支,说他在审讯时进行了刑讯逼供,正好那天讯问室的录像出了问题,嫌疑人身上又有伤,龚支也有口难辩。”蒋梅回答。
“龚支不可能刑讯逼供的,谁出这问题他也不会出,”那海涛了解龚培德的性格,一向严谨的他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但也不至于被市局纪委带走啊,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下定论呢。他走时说了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就跟着纪委走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试试,都这个时候了,人也该回来了。”蒋梅说。
“打了,关机,”那海涛有些恍惚,“嗯,那没事了,蒋姐。到点儿了,你下班回家吧,要不赶不上班车了。”
“嗯,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那什么”蒋梅停顿了一下说,“我有个同学在市局纪委工作,要不晚上我旁敲侧击地问问看,打听打听龚支的事情到底严不严重?”
“不用不用,”那海涛忙摆手,“我相信龚支没事的,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他本来清清白白的没什么问题,你这一问反倒显得咱们心虚了。”
“也是好,那我走了,明儿见。”蒋梅冲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那海涛默默伫立在师傅龚培德办公室门前,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起来。这种感觉说不好是因何而起,但却挥之不散。他自然不会相信龚培德会在审讯中动手打人,这绝对不是师傅的工作作风,但市局纪委如果不掌握真凭实据,也不会轻易将人带走,特别是像师傅这样的正处级干部,况且还在提拔副局长的裉节儿上。要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师傅的副局长公示将在周末结束,他将走上警察生涯的又一个巅峰。但事不凑巧,恰恰就在这个考察的关键点,控告他的举报东窗事发,这不但很有可能毁了师傅来之不易的努力,也将连带阻碍了那海涛自己的仕途进展。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虽然不是个好词,但也是不争的事实。
“哎”那海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怎会想到,这件事会引发如此恶劣的影响。师傅,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那海涛焦急万分,师傅这个称谓,是属于龚培德的。
七、退休腾地儿
“还记得去年破的那个案子吗?”老赵自顾自地饮了一口酒说。
“哪起案子?”齐孝石停了嘴里嚼的花生米。
“就是经侦移送过来的那起税案,市局的领导觉得疑难重大,就让龚培德亲自主审的那个,”老赵说,“这些天闹的动静可不轻啊,在移送起诉的时候,犯罪嫌疑人不但全盘翻供,还说龚培德在审讯过程中使用了刑讯逼供。检察院给他验伤,还真验出了问题,左边第三根肋骨骨折,腹部还有青肿,又赶上龚培德在问关键一堂笔录时,讯问室的监控坏了,调不出录像,这下让龚培德有口难辩,一下就被攥住把柄了。这不,听说今天早上被市局纪委给带走了,到下班时还没回来。”
“啊?被市局纪委带走了?”齐孝石大惊,“我怎么没听说啊。”
“你怎么没听说你除了眼么前的那点事,关心过什么”老赵摇头,“下午在技术室的时候我本来想告诉你,但瞧你那个德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倒让我说话啊。”
“哎这不裹乱吗”齐孝石感叹,“我不相信龚培德能干出刑讯逼供的事儿,他这人的性子我了解,这么多年了,只听说过他不收案子耍鸡贼的事,却从没听过他为了案子玩猫腻干杂七杂八的。我看这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