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吕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顿时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那海涛看小吕这样,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哎,我啊,就是对你恨铁不成钢。说话,找我什么事?”
小吕努力克制住委屈,断断续续地说:“法制处,送过来一个案子,您看看分给谁?”他说着递过材料。
那海涛取过材料简单地一看,是经侦支队送来的一个职务侵占的案子,案件并不复杂,金额也不算很大。“给你吧,不是我说你,你真得好好练练了,特别是这张嘴。预审员靠嘴吃饭,靠嘴干活,靠嘴跟嫌疑人斗法,嘴是武器啊。你连嘴都练不好,那还怎么当预审员。”那海涛说着就往批示栏上签字,“转大队吕铮办理”
小吕知道师傅是为他好,但还是不自信地问:“师傅,这案子给我行行吗?”
“嗯?有什么不行的?你怕啊?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大刀阔斧地问!不就一国企高管吗?这再拿不下怎么当我‘那三斧子’的徒弟?”那海涛笑了一下。
小吕受到了鼓励,表隋也不再苦瓜了:“行师傅,我一定好好干!”小吕转身要走。
“哎,你等会,”那海涛叫住小吕,“你把刚才那句话再给我重说一遍,别紧张,慢慢说。”
“嗯。师傅,我我一定”小吕又紧张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样,跟我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师,傅,我,一,定,好,好,干。说。”那海涛说。
小吕停顿了一下,按照那海涛的频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师,傅,我,一,定,好,好,干。”
“哎,这不结了。”那海涛笑了。他真是对小吕恨铁不成钢,但有时却又自私地觉得,有一个人能在自己面前紧张也挺好。而他却忘了刚才自己在齐孝石面前的狼狈相。
夕阳西沉,雾霾中的傍晚浑浑噩噩的。橘色的余晖在灰黑的天幕中弥散着,像鸡蛋打烂在沙土里,毫无美感。
那海涛走到龚培德的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门。“师傅,在吗?”龚培德是他的第二任师傅,也是现在他的直接领导,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习惯这样称呼龚培德。那海涛想汇报一下白天破案的情况,但敲了半天屋里都没有动静,他停顿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龚培德的电话,却发现是关机状态。
“那队,您找龚支?”这时,预审支队的内勤蒋梅走了过来。警察之间层级分明,预审支队是正处级单位,下设几个副处级的大队。警察之间的称呼,习惯把简化的职位挂在姓名之后。那海涛是副大队长,正科级,同事们就高不就低,叫他那队,而龚培德是支队长,正处级,同事们就尊称他为龚支。
那海涛客气地点了点头:“是啊,有个案子我想跟他说说,人呢?一天都没见着。”
“他”蒋梅欲言又止,“那队,你还不知道呢吗?”
“啊?知道什么?怎么了?”那海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