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圣不以为然,转过头来对刘庆说:“来,我们玩一个游戏,假设你的手会被剁掉,请把你的手放在桌上。”刘庆不满地说道:“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但还是把手放在了桌上。张怀圣又对严参示意,严参不明就里,也将手放在了桌上。随后,张怀圣自己也把手放在了桌上。桌上放着三只手,张怀圣问:“看出什么了吗?”
刘庆和严参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张怀圣说道:“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将手放在桌上,都是手背朝上,如果用刀斩断,断腕的切口处,上下会有明显的区别。而一个人死后,如果是平躺,他的手则一般是手心朝上,再用刀斩断,切口则恰恰相反。”
严参猛地一拍脑袋:“当日验尸,那尸首的断腕切口果然是手心朝上的痕迹。只是断掌和尸身不在一起,我一时疏忽了。”张怀圣点头说道:“昨日的六指之掌,切口则完全相反,这是为什么?难道说,那个断掌不是尸身的断掌?”
五、再现疑团
张怀圣一脸正色地说道:“陈捕头他们以为此案已经结束,其实恰恰相反,我认为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说罢,张怀圣起身招呼道:“我们这就赶往停尸房,有件重要的事要办。”
一行人来到停尸房,恰巧陈捕头来提取尸体,因为此案已结,黄六指的伙计已带来棺材,准备入殓。张怀圣连忙阻止。
严参又仔细查验了一番尸体的腕部切口,冲张怀圣肯定地点了点头。张怀圣反过来问刘庆:“你仅根据别人的描述就可以画出头像,现在你看看能不能画出这张脸?”
刘庆也只是听说死者面部被毁,但真的看到还是吓了一大跳,但随后还是强忍着恶心,仔细分辨死者的口鼻眉眼,苦着脸完成了画像。画像出来,果然不是黄六指的模样。张怀圣稍一审视后,把画像交给了陈捕头说:“辛苦陈捕头带着兄弟们打探一下此人是不是京城人士,顺便查一查最近京城有没有人失踪。”
刘庆忍不住问道:“脸部烂成这般模样,也不知用什么厉害的毒药?”
张怀圣从身上取出一块药用硫磺。这个刘庆严参自然识得,当年还为此闹过笑话。张怀圣指着硫磺说道:“昨日严参在死者的脸前一嗅,说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酸味,还隐约有些硫磺的味道,提醒了我,昨夜我连夜去找了范穆尔,范穆尔告诉我,死者的脸部应该是被一种叫做‘硫酸’的毒水所腐蚀。这种毒水用硫磺制成,连铁都可以融化,更别说是人的皮肤。而能制成这种水的人,不精通药理知识绝对无法做到。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很可能就是黄六指本人。”
刘庆不由自主地问道:“照大人这么推测下去,那个断掌的黄六指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
张怀圣凝眉说道:“不能确定,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确定死者的真正身份,找到杀手阿二和黄六指的下落。”
说话间,张怀圣又来到积善堂门前。积善堂大门已封,张怀圣找到了那个伙计捅破的窗户纸,看向里面,眉头再次拧起,却感觉线索已渐渐明晰。
六、节外生枝
照磨所内,张怀圣拿出严参搜出的那两粒骰子,猛地往桌上一顿,掷了出去,嘴里喊了一声:“九!”两粒骰子转了几圈之后停下,果然是个九点。柳燕又惊又奇,学着张怀圣的模样也掷了一次,喊了一声:“七”。骰子停下后,却仍然是个九点。张怀圣哈哈一笑,又演示了一次。这次张怀圣叫的是七,果然骰子又停在了七点上。
刘庆一见,啧啧称奇,忙让张怀圣教他这一手,下次也好到赌坊捡个漏。张怀圣掂了掂骰子说:“此骰比普通骰子要重,我琢磨了多半天,才明白了其中原理。这个骰子中间已被掏空,灌上一半水银,水银是流动的,我在重重地一顿的时候,已拿捏好点数,水银流动,重心已定,所以要什么点有什么点。”
刘庆赶紧试了一次,果不其然,高兴万分,将两粒骰子揣入囊中。张怀圣没有阻拦:“这两粒骰子在死者身上藏得很隐蔽,拿着它去赌场,说不定能找出死者身份。”刘庆连连点头,张怀圣让刘庆此时就去赌场,从侧面打探最近有没有玩这种水银骰的老千出没。
刘庆直奔赌坊而去。严参和柳燕受命去各个城门打探,有无断手之人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