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靠闻丽在四川绵阳市开时装店养活的,近来闻丽正跟他闹离婚。当那人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时,他知道危险时刻到了。那人举起水果刀朝他喉咙刺来,他冷不防抓住那人持刀的手腕,使劲一拧夺刀在手,随即翻身跃起,对着那人浑身上下猛刺起来,那人稍作挣扎就倒了下去。他又上前猛刺几刀,直到那人纹丝不动,他才罢手。凉风吹来,他猛然想到:“假如这人死了,怎么说得清我是正当防卫呢?”他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下手太重,急忙撒腿逃去。为了避人耳目,他约上蒋文秀住到了镇海市北郊的望海宾馆。由于不放心劫持者的死活,他让蒋文秀出去打听,听说伤者没死,他心里才平静些。毛树拿出那只进口“劲风”牌打火机,问他是否认识,他只看一眼就说这是他的,是临来时在绵阳火车站一个朋友送的,一直放在旅行包里。毛树沉思有顷,果断命令柏诚传讯闻丽。
闻丽已住到市中心的海阳宾馆。来到刑警队,见到谷生,闻丽惊喜地扑过去,搂住谷生的脖子说:“我的好谷生,终于找到你了,这两天你哪去了?你没被害死就该早点回来,可把我担心死了!”谷生推开她,冷冷地说:“你哪是为我担心?你是见我没死,焦心!”闻丽生气地捶打他的肩膀:“你说什么疯话?这两天我找你差点跑断腿,不信,你问毛队长。”接着问毛树:“毛队长,劫匪之死跟我家谷生无关吧?”毛队长神情严肃,皱紧眉头突然站起来,命令柏诚:“带她去医院!”
四
在医院的一间秘密病房里,闻丽见到一个浑身上下缠满纱布的人,不解地问毛树:“他是谁?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毛树说:“他就是那个先用木棍击打你后又劫持谷生的绑匪。”闻丽惊愕地问:“他……他没死?”毛树说:“他怎么能死,他死了我们怎么破获这起预谋杀人案呀!”这时,病人艰难地抬起脑袋,对闻丽说:“闻丽,你……你就老实交代了吧,我……我全都说了。”闻丽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毛树冷笑一声:“他叫栾德民,也是四川绵阳人,是你的情夫,他昨天夜里醒过来了。怎么样,你该坦白交代了吧?”闻丽顿时脸色苍白,软软地瘫到地上。过一会,她交代了和栾德民预谋杀害谷生的全过程。谷生原本是她时装店里的进货员,跟她结婚后谷生时常拿进货款吃喝嫖赌,闻丽发现后索性不让他做了,宁愿白养他。谁知他得寸进尺,花钱如流水不算,还在外包养了二奶。
闻丽痛苦不堪,也找了个地下情人栾德民,弥补感情的空白。最近她准备和谷生离婚,跟栾德民结婚,谁知谷生死活不离。闻丽便和栾德民商量灭了谷生,他们以为东部沿海滩广人稀警力薄弱,便选定“十一”旅游黄金周由闻丽带谷生来镇海市滩涂观光,栾德民悄悄跟来,伺机在人烟稀少的滩涂将谷生灭了,然后栾德民溜之大吉。那晚她将谷生用酒劝醉后扶他进滩涂就是要让栾德民对他下手。栾德民先将她用棍击昏是为了让她在警察面前好解脱,令她失望的是栾德民竟然栽在这个醉汉手里。这时病床上的栾德民接腔说:“谷生没……没醉,他是装……装醉,我们的计划泄……泄露了。”毛树冷冷一笑:“你们是耍蛇的被蛇咬啦!”闻丽忽然跪下对毛树磕头道:“毛队长,我们想杀人但没杀成,你就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了!”毛树看她一眼说:“起来吧,你还有事情没交代呢!”闻丽摊开双手:“没有了,我全说了!”毛树命令柏诚:“将徐医生和李师傅请过来!”
不一会,徐医生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走进来。老头盯着闻丽看了看,劝道:“大姐,快坦白吧,给徐医生送钱和打火机是你叫我送的,你给了我400块钱。后来给公安局打电话说谷生住在市北郊望海宾馆,也是你叫我打的,你给了我100块钱。”闻丽大声叫道:“你胡说,我不认识你!”老头笑道:“你怎么不认识我呢?你住在海阳宾馆,我在宾馆门前摆修鞋摊,你还叫我李爹爹呢!”闻丽还要抵赖,毛树朝她摆摆手:“你不要心存侥幸,我们是依据李师傅打给我们的电话号码找到李师傅的,你的抵赖没有任何意义。”
闻丽的额头上冒出汗珠,低头想了一会,终于坦白道:“是我叫李爹爹去收买徐医生弄死栾德民的,我想栾德民死了就无人证明我预谋害谷生了。让徐医生在栾德民身边放打火机,也是我叫李爹爹转达的,我想陷害谷生,栾德民没能杀死他,我要让警方抓了他,想一箭双雕。李爹爹打电话告诉你们谷生的住址也是我叫打的,我是那天在医院见到谷生的情人蒋文秀,后来悄悄跟踪她才知道谷生住址。”
待她说完,毛树说:“其实从你报案那晚起我们就注意你了,一个妻子在丈夫醉酒后还要带他进滩涂看夜景,有悖常理;丈夫逃脱后夫妻俩互无消息也绝非正常;劫持者栾德民在医院抢救你却牵肠挂肚更是匪夷所思。”随即毛树一声令下,柏诚“咔嚓”一声给闻丽戴上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