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桥安慰了刘氏一番,依然和王大柱谈论张家少爷的案情。孙兴桥说:“王大柱。张家少爷新亡,老爷前年秋天又被土匪所害,据我所知,张家还有怪事发生呢!”王大柱满面疑惑,孙兴桥说:“前年秋天,有人曾接连好几夜看到有人从张家抱着东西外出,不知张家丢了何物?”孙兴桥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大柱摇头说:没听说张家丢了什么东西。这时,正在照镜子的刘氏说,她想起来了,前年秋天,他们家的确接连几天丢失了好几件老爷刚刚在南方买下的瓷器。到现在,盗贼还没有找到。刘氏说到这儿眼睛湿润了:“大人,一定是有人见我家老爷不在家,就入室行窃的。”
离开了天盛茂回衙,孙兴桥说,此案不日可破,他和王远耳语了一番,王远领命而去。
第二天凌晨,刘氏正在为儿子的葬礼忙里忙外,突然接到差役传讯,要她和王大柱去堂上听审。刘氏和王大柱来到堂前,孙兴桥正在审讯吴郎中和玉笛。
吴郎中和玉笛跪在堂前。就听孙兴桥和颜悦色道:“吴郎中,张九城被毒杀一案,本官误会了你二人。现在,本官当堂宣布你们无罪。”吴郎中和玉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绝处逢生!就在这当口儿,就见孙兴桥脸色一沉,拍案道:“来人,带刘氏、王大柱!”
刘氏和王大柱被带到了堂前,尤其是刘氏,还以为自己是原告,因此,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孙兴桥拍案道:“刘氏、王大柱,你们是如何鸩杀张九城并诬陷玉笛的,当堂讲来!”刘氏和王大柱故作不解,孙兴桥冷笑道:“王远,你可将你昨晚在房顶上听到的刘氏和王大柱之间的谈话再叙说一遍。”
刘氏狡辩道:“大人,您凭什么断定张九城是我和王大柱合谋所杀?要知道,我可是九城的娘呀!”孙兴桥嘿嘿一笑:“不错,天底下哪儿有你这般狠毒的后娘呢?”
紧接着,孙兴桥说出一番话来。
孙兴桥早就调查到,刘氏是张老爷的填房。昨天离开天盛茂,孙兴桥便将目光锁定在刘氏和王大柱身上。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现场有沾满泥巴的吴郎中的鞋和玉笛绣的香帕,孙兴桥的确怀疑是玉笛和吴郎中合谋杀了张九城。可当他和王远从吴郎中家听了吴妻的叙说,又对吴郎中是凶手的判断产生了动摇。当他来到天盛茂见到王大柱时,孙兴桥吃惊地发现,王大柱的身材和吴郎中十分相似。
当他向王大柱问起张老爷如何被害时。王大柱说张老爷被害在打虎山的山谷里。孙兴桥对打虎山地势最为熟悉,打虎山这地方虽然叫山,却一马平川。当时,孙兴桥就知道王大柱是在说谎,只不过他弄巧成拙,露了马脚。于是,孙兴桥故意提起前年秋天张家接连几天有人夜半往外抱东西时。从镜子里看到刘氏那张惊愕的脸,就断定,张老爷极有可能是她和王大柱合谋害死的。离开天盛茂后。他就叮嘱王远紧紧盯住刘氏和王大柱。晚上,王远听到了这两人的谈话。
“你们胡说,我怎么能害死自己的丈夫呢?”刘氏矢口否认。
孙兴桥冷笑:“刘氏,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将血衣呈上来!”
衙役呈上血衣残片和一堆人骨。孙兴桥道:“刘氏,这是从你家院内的大槐树底下挖出来的,你不会不认识吧?”
刘氏当时就瘫倒在地上,终于承认和王大柱合谋害死亲夫和张九城的事实。原来,刘氏和王大柱早就勾在了一起,为了做长久夫妻,趁九城带着玉笛回娘家,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将张老爷灌醉肢解了。当时,王大柱将张老爷的身子埋在大槐树下,又接连用了几个夜晚将张老爷的四肢和头颅搬到野外掩埋。为了独吞张家的家产,王大柱和刘氏又想出了害死九城嫁祸玉笛和吴郎中的毒计。事先,刘氏神鬼不觉地在吴郎中开的药内放了雄黄,然后,估计九城药性发作之时,王大柱假冒吴郎中翻出墙外故意吸引天狗的注意。事先,王大柱找吴郎中喝酒,趁吴郎中醉酒不注意,偷走了他窗下的鞋,在跳墙的时候,将刘氏偷来的玉笛的香帕扔在墙外,用完这双鞋后,又悄悄地放回了原处。没想到天网恢恢,最终还是露了马脚。
王大柱道:“大人,小人不解,您凭什么断定大槐树下掩埋了血衣呢?”
孙兴桥说:“天狗说,前年秋天,他一连好几天看到深夜有一人从虚掩的张家门中抱着大包东西出来,我推断,此时正是张老爷被害之时,深夜持包外出,必是弃尸灭迹,而那个外出的又是个男子,于是,我推断,此人就是你王大柱。我想,张老爷的血衣不可能抛在河中,一定是被找地方埋了,而天狗又说他家的狗往张家跑,在院内的大槐树下狂吠之事。狗的嗅觉最为灵敏,闻见血腥味岂能不来?所以我断定,血衣极有可能在槐树下。回衙后,我就密派了几个精干差役紧盯在张家周围。今天凌晨你们离家听审后,我便吩咐人挖出了血衣和人骨。这几件事情我在开堂前就已办好,故此胸有成竹。”
听罢了孙兴桥的叙说,刘氏和王大柱终于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