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26)

 
葬礼之后的葬礼(26)
2016-05-16 01:04:21 /故事大全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快走,我要睡了。”乔纳朝她翻白眼。

“好,我不说了,松嫂。反正结婚后别忘了照应我们家高竞。”莫兰一边笑,一边走到门边,她听到乔纳在身后说:“那就快来拍马屁,明天先买三个酱鸽来孝敬我!”

莫兰心里暗笑,所谓口是心非,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形吧。真不知道这个郑恒松给她下了什么迷药。

18、你隐瞒了一个电话号码

高竞很不想跟郑冰单独见面,但想到郑恒松案子的关键细节,他考虑再三后还是打电话把她约了出来。郑冰接到他的电话后非常高兴,一口答应来跟他见面。但是高竞没想到,她今天来赴约不仅打扮得很漂亮,而且还给他买了礼物。

“打开看看。”郑冰喜滋滋地把一个小盒子放在他面前。

他无奈只能打开盒子,那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热气腾腾、刚出炉不久的蛋塔。

“这是我来的时候在路上买的,”郑冰微笑着说,“快趁热吃了吧。”他没想到,郑冰一边说着话,一边居然把蛋塔拿起来塞到他的嘴边。

高竞对她的过度热情很是吃不消,但是对方是同事,还是特地买了吃的来给他的,他也不好意思一口拒绝,只好说:“等等再说吧。”

他接过蛋塔放回了盒子。

“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郑恒松跟齐海波的关系。”他严肃地说,试图把两人的对话尽快引入正题,却听到她在那里跺脚:“高竞,我给你的蛋塔有毒是不是?”

“郑冰,我们现在在谈公事。”

“想问我话可以,一定要把蛋塔吃了再说。”郑冰笑着说,“我现在可是在休假。”

“休假?因为郑恒松?”高竞马上问道。

“是啊,我哥涉案在局里影响不小,我们那边的局长叫我先休假一个星期避避嫌。”郑冰叹了口气,眼睛却一会儿看那个蛋塔,一会儿看看他。

高竞无奈,只好把蛋塔拿起来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又热又香,边上还酥酥脆脆的。为了节省时间,他把蛋塔丢在嘴里,两三口就呑了下去。

“很好吃,谢谢。”他低着头喝了口水,平淡地说。

“好,你问吧。”郑冰往椅背上一靠,眼睛笑成一条长长的沟渠,高竞觉得现在这样看起来,她跟她哥郑恒松长得还真像。

“我刚才说了,我想了解郑恒松和齐海波之间的关系。”

“他们六年前就认识了,”郑冰道,“我认识齐海波,跟她吃过几次饭,她是个自我感觉很好的女人,人漂亮又有自信,是很有魅力。最开始齐海波来找我哥问一个案子,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什么案子?”

“她好像在调査一个过去的什么案子,想请我哥帮帮忙,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郑恒松不是一直在反黑组吗?怎么会跟案子扯上边?是涉黑案吗?”高竞对此很感兴趣,于是忍不住瞪大眼睛注视她,这时候,他发现郑冰正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我的脸上有什么问题吗?他琢磨。

“我不清楚,我哥很少跟我谈他的私生活。我只知道齐海波经常住在他那里。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会结婚呢,因为我哥连结婚的房子都装修好了,可想不到,齐海波居然脚踩两条船,这事被我哥发现后,他们的事就吹了。当然,他们曾经又和好过,但两个月后就又吹了。我哥被人打,她竟然不闻不问跟别的男人跑去唱歌,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出事后,她又回来求,这次我哥连门都不让她进,她为这事还自杀过呢。”

“她自杀过?”

“对啊,她发消息给我哥,说如果我哥不去见她,她就跳海,我哥没理她,她又说要开煤气,我哥还是没理她。她大概是没办法了,跑到我哥的住处,当着我的面跪下来求他,抱着他的腿不肯放。我哥气得差点开枪打死她,幸亏有我和另一个他的兄弟在才没出事。我哥是难得发火的人,要不是真的伤透了心,不会对她拔枪的。”

“后来呢?”

“我哥浇了她一头冷水,把她拎起来推了出去。三个月后,她就结婚了。”郑冰一边说,一边迅速掏出纸巾替他擦掉了嘴边的油酥屑。

高竞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他真恨自己刚才吃得太猛了,居然连嘴边挂着碎屑都没注意到。可他愤恨地想,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代劳吧,你完全可以提醒我让我自己来,你这样做算什么意思?动作还那么快,根本来不及挡回去,真是吃不消的霸王作风,跟你哥一模一样!高竞想,要不是为了那个电话号码,我才不会叫你出来呢。幸好现在莫兰不在,要不然,我回去又要被冤枉了。

“郑恒松除了齐海波,还有别的女朋友吗?”高竞忍着气,避开她的目光问道。

“以前也有几个,但自从跟齐海波好了以后就都不来往了。我哥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所以她有这样的下场,我觉得也是报应。”郑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快意。

“松哥是不是有很多仇家?”’

“当然,他在反黑组干了那么多年,以前又当过卧底,仇家当然很多。不过,跟着他的兄弟也不少。”

“五年前他被人打的那个案子后来査出是谁干的吗?”

“没査出来。”郑冰蹙眉摇了摇头,似乎很为这事烦恼。

“怎么会没査出来?”高竞很诧异。

“一开始以为是黑帮寻仇,后来抓了很多人来问,发现都不是。那时候我猜测这事跟齐海波有关,我怀疑那是她的某个男人出于妒忌干的,我还怀疑过她的丈夫,但后来反复査了一年,也没査出名堂来。这事就这样一年年拖了下来,直到现在也没査出究竟是谁干的。”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他的嘴唇看,那目光让高竞心惊肉跳,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尽快切入正题。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高竞严肃地看着郑冰的脸。

“你想打听我哥的事。”她仍然看着他的嘴唇和下巴。

他低下头,避开她那令人难堪的目光。“郑冰,我今天上午重新向电话局要了一份白丽莎临死前三天的电话记录。”他静静地说。

如他所料,这句话一出口终于将郑冰的目光从他的嘴唇上移开了。

她脸色阴沉地注视着他,眉头打起了结,样子十分凶悍。

“你向电话局重新要了一份白丽莎的电话记录?”她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是的。”高竞盯着她的眼睛,“你给我的电话记录单子被撕成了两半,你说是从抽屉里拿出来时不小心撕开了。”

“你不相信我?”郑冰的口气中充满了戒备。

“我也想相信你,”高竞扫了她一眼,为自己终于能把她从一个花痴变成一个正常人感到高兴,“我重新拿到的这份电话记录跟你的那份作了对比。”他故意停了一停,想看看她的反应,但是她没说话,只是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我发现少了一个电话号码。”高竞说,“我査过这个电话,那是几年前你哥哥郑恒松的手机号码。”高竞盯着她看,这次她避开了他的目光,于是他终于把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来,“郑冰,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她默不作声地望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我小看你了,高竞。我没想到你会査。”

“郑冰,你不了解我工作的方式,我只相信我自己找到的证物。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到茶室见面了吧,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趁现在还没张扬出去,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高竞很高兴看见郑冰又恢复了女刑警的正常表情,“白丽莎为什么要给郑恒松打电话?你为什么要瞒掉这个电话?难道你认为白丽莎的死跟郑恒松有关?他们是什么关系?”

“高竞……”她沉闷地呼唤了他一声,他发现她满脸羞愧,声音里还带着恳求:“我知道作为一个警察,这么做很不应该,但是请你相信我,正是因为我知道我哥跟白丽莎毫无关系,所以才会,才会瞒掉这个电话号码。”

“说清楚点。”

“我哥跟白丽莎完全没关系,我査过他了,他根本不认识白丽莎,白丽莎的确给他打过电话,她约他出来见面,说要跟他谈一件很重要的事,但第二天她就死了,他们没见上面,所以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相信我哥不会撒谎。”郑冰说到最后那句时,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好像在给一份文件加盖一个官方认定的图章。

“那你为什么要向我隐瞒那个号码?”高竞问。

“我不希望你发现后向上面报告,你知道在机关工作,人际关系非常复杂。我哥那么年轻就坐在这个位子,很多人都盯着他,想尽办法要抓他的错,我不想让这件芝麻绿豆的小事成为那些人对付我哥的工具。”她抬起头,望着他,“高竞,我知道我这么做违背了一个警务人员的基本操守,你要怎么做我都没意见,但请你相信我,我哥真的跟白丽莎没关系,他是清白的。”

高竞严峻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后,问:“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没有了。”她连忙说,现在她已经失去了刚才的锐气。

“既然如此,也请你相信我,郑冰,我会把事情査清楚的,如果松哥真的是清白的,我绝对不会让他受冤。”高竞说。

“谢谢你。”她柔声道。

按理说,谈话应该到此结束了,但高竞忽然产生了想跟她把事情彻底谈清楚的念头,于是他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郑冰,你真的是要结婚了吗?”

她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所代替,但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僵直着身体坐在那儿看着他。

“你真的有未婚夫了吗?”他不得不再问了一遍。

“没有。”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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