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嗣理在一声女人的尖叫里惊醒。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还觉得头大如斗,两边太阳穴又酸又涨。
路嗣理很吃惊地捧着自己的头:他竟然睡着了?
但是现在也没时间计较这个,他强撑着爬起来,赶到走廊里,看见二号房的霍明和李静也赶了出来。齐家珠站在门前,死盯着趴在地上的姜岩。
“姜岩!”路嗣理连忙赶上前,一摸他的脖子,便松了一口气:还好,脉搏依然沉稳有力,只是昏过去了。他随即又想到,“解正扬呢?”
齐家珠这才从惊吓里回过神来:“对呀,正扬呢?我一醒来就没看见他。”
路嗣理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往外跑,果然,小仓库的门是虚掩着的!
仓库的横梁上毫无悬念地挂着解正扬。他的双脚离地那么高,足足有
平静了十多年的白龙村又一次出了人命案子。这四个字简直就像一个诡毒的咒语一样,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路嗣理第一时间报了警。过了半个多小时,市局的警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姜岩也醒了过来。
同事吕新途刚从车上下来,就不由得捂住了口鼻:“一股豆腥味儿!”
每个人都有点儿毛病。有人讨厌汽油味儿,有人讨厌樟脑味儿……吕新途就讨厌豆子的味儿。
姜岩苦笑道:“你真是狗鼻子啊!人家今天就没磨豆浆!”
出了这种事,谁还有心情,泡好的黄豆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桶里。
但吕新途还是拉长着脸,捂着鼻子往里走。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路嗣理,马上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你们真是放假了也不让我们好过!”
在一旁的王叔等人都惊诧极了:“你,你们都是警察?”
姜岩龇着牙一笑。
齐家珠正哭得伤心,此时也不由得呆了—下。
李静有点儿气愤地道:“既然你们两个都是警察,怎么还让人死在了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呢?”
姜岩不由得心口一憋。路嗣理也沉下了脸。解正扬的死无论如何,他们都有不可推诿的责任。昨晚他们明明是准备好要抓个现行,居然还一个睡着了,一个被人打昏了。
一想起这个,路嗣理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虽然在警局里素有睡神的诨号,可也从来没有在查案的时候呼呼大睡。
姜岩就更不可思议了。以他的身手,居然会被人暗算?
“你们昨晚都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吗?”他问。
几个人都有点儿心虚地一怔。
路嗣理接着皱着眉头问王叔道:“昨晚的豆浆还有吗?”
王叔连忙道:“还剩了点儿,搁冰箱里了。”
这方面姜岩倒是不呆:“你怀疑昨晚的豆浆被人下药了?”
众人都是一惊,但很快露出赞同的神色。昨晚他们都睡得特别死,睡醒了却又觉得有点儿不适。
王叔将剩下的豆浆拿给路嗣理,路嗣理请王叔捉了一只鸡过来,给鸡喂了点儿豆浆。等了没多久,那只鸡就没什么力气地垂下了头。
姜岩惊道:“真的下药了。”
吕新途奇怪道:“大家都喝了豆浆,怎么就你没睡过去?”
路嗣理说:“也没什么,就算是同样的药,同样的药量,药效也会因为个体差异而不同。姜岩的身体素质一向过硬,抗药性强也不稀奇。”
吕新途点点头:“也是,还不如找找是谁下的药。”
随即,众人的眼光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王叔、王婶的身上。
老两口慌忙辩解道:“不是我们啊,我们自己也喝了。”
路嗣理也道:“应该不是他们,不然这一手也太明显了。能计划这么周密的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在路嗣理的提醒下,老两口想起煮豆浆的时候,曾经离开过几分钟。姜岩也想起,昨夜那个黑色身影动作十分灵敏,这几分钟也足够他下药的了。
“可是……”路嗣理皱着眉头,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姜岩睁大眼睛:“什么?”
路嗣理说:“昨晚你不是看见不买梨从外面翻进院子了吗?也就是说,之前他翻进院子下完药,又再翻出去了。既然已经进院子了,为什么不先躲起来,而又要翻出去呢?”
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而同事们已经在小仓库里忙碌起来。
路嗣理也想再仔细地看看现场,听听法医的专业判断,便先将那点疑惑储存起来,和吕新途、姜岩一起进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