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风衣,和电梯里黑衣男人是相同的款式,在胸口的位置还留有喷溅状的污迹,皮鞋也是垫高了好几公分的内增高式样。梦茹想象任静穿上它们,走进无人的电梯,按下苏可和罗蓉所在的楼层,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潜入她们的房间,露出真实的面目将她们置于死地。
凶手是任静!
她一定是看了这本《黑衣人》的小说,模仿了书里的情节来杀人。梦茹几乎就要站不住了,和自己共处一室的任静才是整个事件的幕后真凶。
房间外面的外卖工不是凶手!
梦茹打开房门,外卖工正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上的淤青,委屈地说:“给你送外卖来,怎么还打人呀!”
“快报警!快报警!我的室友是杀人凶手!”梦茹拉着外卖工的手臂求助道。
“室友?”外卖工皱起半张脸,“你一个人住,哪儿来的室友啊?”
“就是住这个房间……”梦茹指着任静的房间解释道,可转念一想,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于是她改口道,“就是昨天打电话给你,让你送外卖过来的那个姑娘。”
“昨天没有其他人给我打过电话啊!是你亲自打电话给我订的餐啊。”
“我?”
“你这人是不是记性不太好啊!”外卖工拿出手机,翻出了通话记录给梦茹看。
外卖工的通话记录里几乎全都是梦茹的手机号码,而且拨打的时间也十分固定,都是每天晚上十一点。
“为什么我每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梦茹越来越一头雾水了。
“我哪知道!反正你都是提前一天订外卖,因为是老顾客了,我也就习惯了。”
“你难道没见过我的室友吗?”
“一直都是你一个人住,哪有什么室友啊!我还纳闷你每次都点两份饭吃得掉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梦茹完全不相信外卖工说的话,除非是自己疯了。
整件事情朝着不可思议的地步发展下去。
“对了,昨天你给我的钞票里面夹了一个玩意,你可能没注意付钱的时候一起给我了。”说完,外卖工递给来一枚耳环。
一枚大象形状的粉色耳环。
和在苏可嘴里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梦茹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枚,两个耳环凑成了一对。
只有凶手才拿得到苏可的这枚耳环,为什么这枚耳环会在自己身上呢?
“你怎么满头大汗?是生病了吗?要不要吃点药?”外卖工关切地问道。
对!吃药!
梦茹恍惚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床头柜上摆放着药瓶。她伸手想去拿药瓶,却抓到的只是空气。药瓶瓶身上的标签在抖动,上面写的每一个字仿佛要跳下来一样。
眼睛越来越模糊,梦茹觉得整个屋子天旋地转起来,就像脑袋被按到了水里一样,外卖工叫她的声音在耳边时续时断,终于她眼前一黑,仰面往床上倒去。
她听见外卖工走进房间的脚步声。
他想要干什么?
梦茹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了。
光头的外卖工俯视着她,伸手摸了摸梦茹的额头。
梦茹闭上眼睛,恍然明白了一切。
Chapter 5
梦茹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通俗地说,叫做人格分裂。
她病得很厉害,曾经入院治疗了一年后,梦茹才得到主治医生出院的许可。独居的她还是需要定期接受医生的检查,以及坚持药物治疗。
虽说梦茹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正是因为尸妆师的职位无人应聘,殡仪馆馆长无奈之下才敢聘用患有精神疾病的梦茹。
尸妆师的工作长期不与人接触,让原本性格阴沉的梦茹不知不觉间加重了病情。
梦茹只是住在普通的公寓里,不存在牧采大厦这样一个地方,是她自己杜撰出来的。而十八层的大楼只是梦茹内心人格的投射,十八层代表了她曾经拥有的十八重人格,经过治疗虽然已经消除了许多重的人格,可依然还有其他多重人格存在。
任静、苏可、罗蓉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而是梦茹内心中的其他三重人格,或者说这些人都是梦茹希望成为的样子。
这些人格一个接一个的被杀死,能够留到最后的,就会是唯一的人格。
也许此时,任静正在某个地方伏击着梦茹。
梦茹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个光头首先映入眼帘。
“你醒啦?”外卖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杨大夫,你怎么在这?”梦茹从床上支起上身。
“刚才给你吃了药,看来你清醒了一点。”
光头并不是真正的外卖工,而是梦茹的主治医生,他每天都会和梦茹电话联系了解病情,却发现梦茹将自己当成了送外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