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方凯灵的软肋,只要看见帅男人跟她好好说几句话,她马上就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莫兰想。
“后来呢,他真的送你回家了?”莫兰问道。
“嗯,我是坐他的车回去的。”方凯灵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他这个人很怪,那天我真是气极了,所以我就把在酒吧里看到的事通通跟他说了一遍,但他一声不响地听我说完,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这的确有点怪。但他总该有个反应吧。”莫兰道。
“他听我说完后,就说了一句,‘你累了,好好休息。’”
“这就是他说的吗?”莫兰对戴文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对。他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无话可说了。”方凯灵耸了耸肩,“人家对戴绿帽子一点都不在乎,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回去找李一亭算账。结果回家后才发现他根本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从那以后,他就经常不回家。”方凯灵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凯灵,李一亭出事前就一直跟陈丽莲混在一起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李一亭的死跟陈丽莲有关系呢?”莫兰想把事情引到案子上面来。
“这倒不会。警察告诉我,一亭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差不多一个月了。”
“后来他就一直住在外面吗?”
“经常住在外面,反正很少回家。”
“难道你没去找他吗?”莫兰问道。
方凯灵深深地叹了口气,眼泪滚落下来。
“我当然找了,可能就是因为我盯他盯得太紧了,他后来换了手机。”方凯灵道。
“那你有没有找他的朋友要?”
方凯灵摇了摇头:“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我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人的心已经走远了,我要他的手机,拼命给他打电话又有什么用呢?”
“那倒是。”莫兰点了点头。
高竞回到办公室后,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下午1点约好戴文在肖邦之恋音乐餐厅见面。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还有两个多小时,趁这段时间他可以一边吃午饭,一边研究那条线索。其实他刚刚在路上对那线索已经大致猜出了八九分。
他拿了张纸一边吃饭,一边在那里勾勾画画,面前放着一张英文字母表,余男跑过来坐到他对面。“你在画什么?”
“我在猜谜语。”他头也不抬地答道。
“你猜出什么来了?”余男问道。他很好奇地看着高竞,纳闷他为什么今天看上去气色如此之好,完全跟以往判若两人。
高竞朝余男展颜一笑,更是把后者吓了一跳。嚯,他还会这么笑呢,还真开朗啊!
“我猜出他把死者摆成那个样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了。”高竞笑着说。
高竞的话题立刻就引起了余男的兴趣。
“是什么意思?”
“其实死者被摆放的样子,就暗示下一位死者名字中的一个字或两个字。”高竞用笔在白纸上画了两个“十”字,“在齐鲁街那件案子中,他把两名死者的双手平摊,其实是组成了两个‘十’字,也就是‘双十’。这次的被害人,就叫王双石,虽然字不同,但是读音相同。所以,要念出来才能知道其中的奥妙。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反复地念,凶手把被害人摆出了一个‘十’字,两个‘十’字,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
余男觉得高竞在破案方面的确有些天分,不禁向他投来欣赏的目光。“那么以此类推,这次被害人的死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解释?”
“有的。”高竞很有信心地点了点头,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了个人,又在人的旁边画了两个圆圈,“这次的被害人没有被摆成古怪的姿势,而是在他旁边放了两个一元硬币。”
“照你的说法,一个人旁边是二,那不就是个‘仁’字吗?”
“对,就是这样。所以我打算要叫他们去查一下所有名字中带‘仁’字的警察。”高竞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接下去的死者,真的名字中带这个‘仁’字的话,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凶手怎么会知道这些被害警察的名字呢?按理说,如果随意杀人的话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还是下一个被害警察的名字。”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有计划的谋杀,而不是随机杀人。”
“我就是这么想的。”高竞道,“如果凶手早就计划好要杀这些警察的话,那就不是单纯的游戏了,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问题。没准这些警察之间还有联系……”
他们正说着,高竞看见乔纳端着餐盘突然走了过来,心里暗叫不好,但他毫无办法。她已经跟往常一样自说自话地坐下了,不过这次她是坐在他的对面,余男的旁边。
“我要坐在你们这里!”乔纳蛮横地说着,一对金鱼眼不住地上下打量他。
“可是女士,我们正在谈正经事。”余男漠然地说着,扫了一眼高竞,“你说呢?”
高竞没有回答余男,而是抬头看着乔纳,低声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余男怎么感觉高竞的语音中带着某种讨饶的意味,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高竞用这种口吻对下级说话。而更让他料不到的是,乔纳嘿嘿笑了笑,立刻站了起来,把餐盘里的一个鸡腿放在高竞的碗里。
“头,听说你病了,这是我孝敬你的。”乔纳说完便匆匆走了。
余男忽然明白了乔纳的意思,怪不得他今天如此神釆奕奕呢。
高竞颇为尴尬地看着这个鸡腿,好像不知如何是好。
“我已经吃饱了,你要不要?”高竞问他。
“那就给我吧,还等什么!”余男看着他,咯咯笑起来。
下午1点,高竞和王义准时来到肖邦之恋音乐餐厅。他们一进门,上次接待过高竞的那位餐厅经理就彬彬有礼地迎了上来,他告诉他们,老板已经在经理办公室等着他们了。但是,等高竞跨进办公室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梁永胜也在那里。他随即明白了,梁永胜是戴文的律师,如此看来,戴文对这次警方的例行讯问似乎是如临大敌。
高竞猜想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就是戴文了。40多岁的中年男子,穿了件白得耀眼又显得有几分花哨的T恤,五官细致,外表看上去非常斯文,但神情却十分冷漠。
“高探长是吗?”戴文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他。
“是,请问是戴文吗?”他回应了一句。
戴文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复。
“这是我的律师。”戴文给梁永胜和高竞做了简单的介绍。
梁永胜随即向高竞递上一张名片。
“梁永胜。幸会,高探长。”梁永胜很冷淡地跟高竞打招呼。
“幸会。”高竞明白梁永胜并不想在戴文面前表现出两人认识。他收了名片,放入口袋。
戴文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于是所有人都在早就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高探长?”戴文冷漠地注视着高竞。高竞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尖锐。
“我们调査发现,你会射箭,并且有射箭的兴趣和习惯,是不是这样?”高竞看了一眼梁永胜,后者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