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共就四个人。我等会儿发短信给你。”
“嗯,你真乖。”她忍不住表扬道,“明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让乔纳带给你吧。”
他笑了笑,但没有积极回应。
“还是不要了。”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
“为什么?”他的回答让她很吃惊。
“人家会笑我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听到他这么说,莫兰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高竞,我并不是单纯要给你弄好吃的,我还要给你看顾天写的文章,我本来想直接跟你在电话里说的,但我发现根本说不清楚,所以还是你自己看一遍比较好。我敢保证,文章里的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我保证。”莫兰说着又换了亲昵的口吻问道,“你想吃什么?”
“好多年前,我曾经吃过你做的饺子。”他想了想才答道。
“嚯,你的要求还不低呢!那还得擀面,多麻烦。”她抱怨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他马上说。
“我的肩伤还没好呢,我擀不了面。”她道。一想到擀面,她就头痛。
“你去看过病了吗?”对于她的肩伤,他颇为内疚。
“看过了,医生也没说什么,只给了我一些药膏而已。”莫兰说着,终于决定问他一个她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高竞,在几年前,你是否曾经被黄蜂蜇到过?”
他仿佛吃了一惊。“你怎么会知道?”他条件反射地问道。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问道:“你是否后腰中过刀?”
“你怎么会知道?”他再次表示吃惊。
“你的脖子是否被人划开过?”她问道。
这次他沉默了下来。
“在我结婚的那天,你是否在饭店的后巷用你的车撞过别人?”她继续问道。
他仍旧没有说话。
“是否曾经有人在桥上咬你的脖子?”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觉得这情节让她作呕。
“莫兰,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她几乎叫了起来,心里难过极了。
“警察容易得罪人,被人偷袭是很平常的事,何况这只是一部分而已。”他无所谓地说。
“一部分?”莫兰的心往下一沉,她忽然想到梁永胜说过的另一件事,“你曾经还被人打过冷枪,是不是?因为这个你还曾经住过院,对吗?”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气愤地对着电话嚷道。想到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把自己当外人,什么都不跟她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高竞却显得很平静。“莫兰,我为什么要对别人的妻子说这些呢?”他静静地说,“难道我指望她来陪我吗?难道我指望她能为我难过吗?我曾经想要告诉你的,但是我拿起电话又放下了。我想我不应该打扰你。”
莫兰想争辩,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错,发生那些事的时候,她的确还是别人的妻子。他这么做无可厚非,而且做得还相当好,真是无可挑剔的君子行为。她深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考虑一下饺子的事。
他们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最后莫兰打破了沉默。
“我离婚后那一年半,你受过伤吗?”她轻声问道。
“也有过一次。”他老实答道,“不过是很小的伤,不值一提。”
“什么时候?你是怎么受的伤?”她焦急地问道。
“就是你刚离婚的那段时间,我去査案的路上,发现刹车出了问题。后来撞了一下,我的头撞开了,一点小伤而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再次怒道,这下我总不是别人的妻子了吧。
“我打电话给你,你叫我去死,因为高洁跟梁永胜的事,你那时候很生气。”他很平静地说,“后来我跟你说,我有事不能去接你了,记得吗?”
难道就是那次?他说不能来接她,难道不是在跟她怄气,而是因为受伤了?这种事谁能预料啊。后来,他们有两个多星期没见面,她也没注意他有没有受伤。
莫兰再次无话可说。
她打算换个话题。
“高竞,我想知道,袭击你的人有没有……”莫兰很想知道这一细节,可又觉得问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有没有……”
“你想问什么?”对她的支支吾吾,他很好奇。
“他有没有曾经趴在你的身上?脸贴着你的……鼻子?”莫兰怎么都感觉这动作不像是在测试对方是否还活着,倒像是在跟他亲热。
一开始他似乎被她的问题镇住了,之后就在电话那头大叫起来。“你,你在胡扯些什么?!”
“没有吗?”
“当然没有!”
“可是,也许你当时昏倒了,也许你并不知道呢。也许……”
高竞哈哈笑开了:“莫兰,在袭击中,我没有一次真正失去知觉过,也没有真正昏倒过,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对我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烂事!他想干,他哪有这个机会啊。”他说完便大笑起来。
“那么也没人在你身边躺过?”
这下他停止了笑,居然沉默了下来。
“难道真的有过吗?什么时候?哪一次?”莫兰忽然觉得她现在好像不是在跟一个年长自己五岁的男友说话,倒像是在盘问自己未成年的儿子是否遭受过性侵犯。
“嗯……”高竞犹豫了一下,“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因为我关心你呀。”她马上接口道。
这下他好像没话可反驳了,又踌躇了一会儿,只好吐露实情。
“其实,只有一次,就是那次我中冷枪。”他说起来好像有点呑呑吐吐。
“高竞,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又不会怪你的。”她说。
不料听到她这句,他马上就急了。
“我有什么可让你怪的!我又没做过什么!我做过什么了!”他生气地嚷道。
“那就说吧,亲爱的。”莫兰柔声催促道,她幻想高竞现在在自己的身边,她正拍拍他的脑袋,试图平复他的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他的口气缓和了下来,“那次我中冷枪后,那个人好像又用什么东西从后面砸了我的头,不是站在身后砸的,好像是用什么东西从远处扔过来的,于是我就倒下了,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后来呢?”
“我感觉有个人从后面走过来,我起初以为是行人,因为那个人一走来,就把他的手按在我的眼睛上。好热的手,男人的手,这就是我的感觉。我想凶手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古怪的举动吧,所以我就有点放松了。可是我立刻就发现不对头,因为我感觉那人突然用枪顶住了我的下巴,于是,我马上就猜到那是谁了,他就是那个先前袭击我的人。可是我没有动,当时我手里握着枪,我试图把枪拿起来对准那个人,但这时候,这个人突然扣动了扳机……”
莫兰真是被吓了一跳,她不敢吱声,只能听他说下去。
“结果没子弹,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我不敢动了,想看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我本来准备找机会趁他不备的时候跳起来回击,但是那个人突然又朝我的腿开了一枪,这一枪我被打中了,这次是真弹,因为挨了两枪,而且我的头很痛,有点扛不住了,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决定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