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预谋(66)

 
风的预谋(66)
2016-06-01 17:39:18 /故事大全

“是在谁的证物里发现领带的?”

“你等一下。”他翻开那堆真爱俱乐部的资料,很快找到了图片,“这个人叫程岩,就是在中山公园上吊的那个,你看,就是这条领带。”

莫兰顺着他的指引,果然看见一条黑色领带被单独照了相,领带的背面,是她特别设计以配合西装的号码:N。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初拖着他去试领带的情景。他站在她面前,一边给警察局的同事打电话,一边任由她摆弄,满脸的无所谓,很有点大男人叫人伺候的臭架子,真是得意极了。怪不得那时候梁永胜要抱怨,“你为什么总给他买东西,从来不给我买。”“因为他很乖,我让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你太挑剔了。”她当时是这么对梁永胜说的,把后者气得半死。买领带的时候,她还没结婚。如果他知道他后来要在她的婚礼上戴那条领带,恐怕当时就不会那么乖顺了吧。

“还有一个疑点是什么?”她把自己从过去拉回来,问道。

“还有就是吸管。”他说,“刚才我没有跟你说,在公平巷的死者王双石的口袋里发现了吸管。”

“这又说明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凶手总想用特殊的方式来提供关于自己的信息吗?我想,这就是。”他发现她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自己,“王双石并不需要吸管,但是我发现真爱俱乐部的死者中有个人需要吸管,但他身边却没有。”

“谁啊?”

“李一亭。如果他当时是毒瘾发作的话,他肯定需要吸毒工具,不是吸管就应该是注射器之类的东西。从法医报告上看,他好像没有肌肉注射的痕迹,我是说针眼什么的,从照片上也看不出,报告上也没有提到,所以我想他可能还是用吸的,这个需要调査一下才能证实。我还不能确定。”

“没关系,我认识他太太,我可以马上打电话问她。所以你认为凶手是故意把李一亭的吸管放在王双石的口袋里,暗示他跟李一亭的案子有关?”

“我只是怀疑。”他谨慎地说。

“我马上打电话。”她说着,便拨通了方凯灵的电话,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提起李一亭是否采用注射吸毒法。

方凯灵倒是很爽快,马上告诉她,李一亭当时是用类似吸管的东西躲在墙角吸毒,并没有使用注射器。

“你真能扯,把梁永胜都说成吸毒鬼了。”她放下电话后,他笑道。

“不说自己,怎么套到话啊。”她回敬道。

“撒谎精,帮我再去冲杯咖啡吧。”

“难道我是你的佣人吗?”她很不满意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地转身又去给他冲了杯咖啡。

咖啡的浓郁香气立刻让他精神百倍。

“我有个问题。”她在他对面坐下,开始不停地嚼花生米。

“什么问题?”

“如果凶手知道下一个警官的名字,不就说明他本来就知道那警察的名字?”

“齐鲁街那宗,他没有标明当时那宗案件中两名警察的名字,他只是提示后面那件案子中被害警察的名字,说明他并不知道所有被杀警察的名字;而且用报警的方式骗来的警察,你很难知道来的人是谁,所以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高竞凝神思索道。

“所以呢?”

“王双石并不是用报警的方式骗到案发地点的,而是用的别的方式——更直接的方式。我想凶手可能认识王双石,或者还有后面被杀的警察。”

“这么说来,几个警察之间是有联系的,我在想,”莫兰又放了两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着,“会不会他们曾经参与过什么案子,并且都曾经怀疑过些什么呢?比如,真爱俱乐部的意外死亡事件?”

他眼睛一亮,这一点他刚刚也想到了,但是他还不敢说,要调査过之后才能肯定。

“好了,来说说顾天的文章吧,你看了有何感想?”她跷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瞅着他。

“有人盯着我。”他沉声道。

“这我早知道,我想问的是,事实跟他写的出入大吗?”她问道。

“这得看具体情况。”他答得很快,“一篇篇来说好了。第一篇,有两个地方有出入,我上次跟你说过,他的确用刀划了我的脖子,但其实只是用小刀轻轻划了一下。他动手的时候我根本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脖子后面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我往后摸了一下才发现有血。血出得很少,过了没几分钟就干了。他是在我背后干的,等我转过来的时候,人早就没了影。”

“现在有疤吗?”

“当然没有。”他理所当然地说。

莫兰走到他身后,拉开领子检验了一番,果然什么都没有。

“好吧,第二篇。”她道。

“第二篇纯粹是小说,根本没发生过,我从来没有跟他正面发生过争斗。什么砒霜中毒,简直莫名其妙。”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第三篇,就是在饭店后巷的那件事,他跟踪我,后来我一发火就用车撞了他。我承认那天我情绪失控,后来我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我扔下那条讨厌的领带就走了。他还说什么,向我连发数枪,把我打死了,简直就是在写科幻小说。”

“那么第四篇呢?”

“最接近事实的就是这一篇了。那天中午,我在警察局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吃饭,有人放了只黄蜂在我脖子里。这是事实。后来我被蜇到了,我去医院做了处理。”他淡然地说,“至于第五篇里的两件事,第一件跟事实完全不同,第二件我上次在电话里已经跟你说了,就是他咬我那次。”

他说到这儿,莫兰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脖子,心中一动。

“第一件怎么不同?不是在化学教室吗?”她问道。

“我跟你说过,我从来没跟这个人正面交锋过。那天下午四五点钟,我要到某个地方去调査什么事,具体什么事我已经忘了,正好我的车坏了,所以我只能乘地铁去,正赶下班高峰,地铁挤得要命,那次之后我就发誓再也不乘地铁了。他可能就是乘乱给我的后腰来了一刀。那一刀挺厉害,害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他侃侃而谈,忽然自己撩开衬衫后面给她看,“刀疤现在还有呢。”

她知道,他现在希望她去关注一下他的伤疤。于是她弯下身去,仔细看了一眼那条不怎么显眼的黑色伤疤,轻轻抚摸了它一下。他马上露出微笑。

“那你对这事怎么看?”她在他身边坐下。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些事是不同的人干的,所以也没在意。现在我肯定是一个人干的,所以照你说的,我刚刚在房间里列了一张时间表,其中还包括了我叔叔的事和我妹妹的事。”他拿出一张用圆珠笔写的简陋表格递到她眼前。

表格标题差点让她笑出来,没想到他还挺认真的。

高竞及家人伤害事故时间表

1998年12月20日

高空坠物砸伤头部和肩部

1999年5月6日

被自行车撞到

1999年7月9日

两位叔叔一死一失踪

1999年8月23日

高洁事件

2000年2月

脖子被划伤

2001年5月26日

衣服划破事件

2001年12月

醉酒被放血,割破静脉

2002年5月6日

莫兰婚礼撞车事件

2003年6月

黄蜂事件

2003年12月

在地铁被刺中后腰

2005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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