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两人还要争吵,连忙说道:“大家别吵了,我还想向赵兄问几个问题呢。”
我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向赵文革问道:“你那天晚上在干什么呢?”
赵文革没好气地回答:“我不是说了吗,我也在看那个美音比赛的地区决赛。”
我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你那天晚上没有看比赛,你一定在干其他的事。说不定你是去郊区的那家医院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莫名其妙!”看得出,赵文革有点心慌了。
我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去了医院,只是我在瞎推测,但是我敢肯定,你是没有看那天晚上的比赛直播,而是看的第二天重播。”
这个美音比赛也是我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每一期比赛直播我都会坐在电视前看个痛快。但是两个星期前的直播却让我看得很不痛快。
那个重庆妹子是与当地的歌手进行比赛,她明明唱得最好,却因为评委全是当地人,想要保证全国决赛的时候有本地歌手,于是一边倒地在投票时,把选票全投给了一个有着大眼睛但却实力逊色的本地歌手。这事让所有的观众失望并愤怒,但电视台却在第二天重播的时候,不仅删去了投票环节时现场的嘘声,更是用技术手段,让那个重庆妹子唱歌的音响效果变得干瘪失真。
赵文革一再说他坚持认为重庆妹子唱得差劲,只能说明一点,他看的是第二天的重播,并没有在第一天看直播。而他那天晚上究竟去哪里了,这正是我感兴趣的地方。
听完了我的话,赵文革的脸涨得通红,他歇斯底里大声地叫道:“你最多可以证明我没有看当时的直播,并不能说明我那天晚上就是去市郊的医院了。我完全可以说是自己记错了,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睡了一夜的觉。反正,我是没去市郊医院的,更没有偷医院药库里的氯氨酮!”
刚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用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嘴。
这时,从他身后一盆叶片宽大茂盛的绿色室内景观植物后走出了一个人,是身着便服的何畅。他冷冷地对赵文革说:“
赵文革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一片,说不出一句话来。
[09]
赵文革在提审的时候,心理防线很快就坍塌了,供认不讳。一切就与我推理的一样,因为分赃不匀,并且商小姿厌倦了在男人身边周旋的日子决定收手,赵文革对商小姿萌动了杀心。他在两个月前在市郊医院偷得了氯氨酮,他知道这是飞行员刘松的指定医院,在这里偷麻醉药品,在事发后还可以顺便转嫁嫌疑给刘松,一招一石二鸟的好计划。他从香港电影《救命》里得到了灵感,在杀死了商小姿后,还准备割去她的肾脏,嫁祸给有着医疗背景的医生陈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对人体的构造没有专业知识,竟然错割成了肝脏,反而洗脱了陈霖的嫌疑。
他知道,警方迟早会找到他与商小姿合谋诈骗的证据,于是铤而走险,使出了一招以退为进的方法。他又去了一次那家医院,偷出了新批号的氯氨酮,扔掉7支然后存在了火车站的行包处,并把牌子藏在了家中。他知道,警方的搜查是很仔细的,肯定能够找到这些麻醉药品。而当警方再对这些证据进行查对时,就会发现这些氯氨酮是事发后被盗的,正好可以证明是暗中有人想要陷害他,从而使他洗脱嫌疑。
他这招实在是使得很妙,如果不是一场关于美音比赛的争论,我们还不能如此快地寻找出他说话里的疑点。
说起来,我们还已经感谢一下那场美音比赛里不够公正的电视台与目光短浅的当地评委。
结案的时候,走出警局,何畅问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赵文革的?”
我笑了笑,说:“你还记得一开始你说洗脱了陈霖嫌疑的时候,我曾经和你抬杠,说也有可能是他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当然那个时候我只是说说而已。后来我给你说写推理小说都是采用倒推法,我们常常把自己代如犯罪者的角色来构思故事。举一反三,以次类推,既然我可以设想陈霖自导自演,当然也可以设想赵文革自导自演,并且如果是他自导自演,会更符合逻辑推理的种种原则。”
“呵呵。”何畅拍着我的肩膀,说,“秦先生,我开始越来越佩服你了,您是否准备用这个题材来写一篇侦探新的小说呢?”
我笑着回答:“关于这个问题,不如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我已经饿了呢。”
我们坐在了一家装修看上去还行的饭店里,饭店里的电视正在直播美音比赛的全国总决赛,只好看到那个靠评委投票上位的女歌手第一个被淘汰了。
这时,一个身着围裙的妹子就走到了我们的面前,说:“两位先生,要不要来一份我们这里的招牌菜——火爆猪肝?”
我与何畅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沉吟片刻,对这妹子说:“不如给我们来一份泡椒鸡肾。”
我偷笑着望向何畅,他正皱着眉头,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胃。我呵呵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