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摇着头:“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知道我现在终于涉入了案件的调查。这就是你哥哥的死唯一造成的,可以看得到的结果。”
穆兴岭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呼吸也骤然急促了起来:“我哥哥本来就活不了多久,如果他离奇的死亡可以令您接受委托,着手调查当年的大火案,那么他……那么他……”
“那么他很可能就会自己杀死自己!”
自己杀死自己,这样的假设实在太惊人了。穆兴岭的声音简直已经变得扭曲了起来,就好像一个被扼住了喉咙的人,正竭力发出嘶吼!
凌飞悠长地叹着气:“我不知道事实究竟是怎么样,但如果真像你所推断的,那就糟糕了。”
“的确很糟糕……”穆兴岭喃喃地说着。
如果穆兴锋真的是自杀,那么就说明他根本没有找到过任何线索,又或者说,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线索!
夜幕渐渐降临,到达大荣村不过才半天的时间,案件竟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是凌飞所始料未及的。
乡村的夜晚十分安静,除了窗外一阵阵呼啸的夜风声,这几乎已是一个万籁俱寂的世界。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凌飞终于在这片寂静中渐渐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阵骤然而起的敲门声惊醒。
他披着衣服打开门,门外的人竟然是穆兴岭。
穆兴岭的脸色在黑暗中看上去格外差,显得僵硬而生涩。
他站在门口,忽然用那沙哑的声音,没头没脑地问:“凌先生,你说我哥究竟是不是自杀的?”
凌飞微微一怔,赶紧将他让进了房里。
然后点了根烟,用力吸了几口之后,朦胧的睡意这才散去,说:“我只是觉得很有可能。”
穆兴岭黯然地说:“我想,哥哥一定非常希望能够捉到杀害嫂子和他儿子的凶手。凌先生,你……”
穆兴岭说着停顿了一下。
但凌飞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诚恳地说:“你放心,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我都会尽力调查下去。我之所以会接受穆先生的委托,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希望能够完成他的遗愿。” 穆兴岭显得十分高兴,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凌先生,打搅你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是……”
凌飞安慰道:“我明白,你也是不想让穆兴锋死不瞑目,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穆兴岭不断感激地点着头,然后便退出了凌飞的房间。
被穆兴岭这么一打搅,凌飞顿时又没了睡意。
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二十了。他关了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凝神思索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在房间内响了起来。
声音很轻,有点像老鼠咬木头的声音,“吱吱”直响,紧接着他便看到房间的门已被人从外面悄悄打开了,慢慢推开一条门缝。
凌飞没有出声,只是依然静静地躺着。
门缝渐渐变大,然后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慢慢向着凌飞这边移动过来。
凌飞眯着眼睛,注视着人影的一举一动。
直到那人走得近了,才看清他的脸,竟然就是白天见过的那个痞子夏文泽。
凌飞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个扬言要挣大钱的人,居然到自己这里当起梁上君子来了。
夏文泽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慢慢抬起手,借着月光凌飞此刻才发现,他的手中竟握着一柄雪亮的尖头菜刀。
夏文泽并不是来偷东西,而是要杀凌飞!
幸好刚才被穆兴岭给吵醒了,否则此刻若还在熟睡,只怕他真的要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梦中。
凌飞全身顿时紧绷起来,不等夏文泽手中的尖刀刺落,已飞起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腹上。
夏文泽显然丝毫没想到凌飞居然是醒着的。整个人被踹得重重跌了出去,撞在床对面的柜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然而他却并没有放弃刺杀,立即站住了身子,再次挥着尖刀向凌飞扑过来。
凌飞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抄起床上的枕头挡住了尖刀,枕头顿时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里面的棉絮飞了出来。
凌飞趁乱又一脚蹬在夏文泽身上,再次将他踹退了几步。
也许是担心打斗的声音会惊动其他房客,夏文泽似乎有些乱了手脚,终于放弃了对凌飞的攻击,转身向门外冲出去。
可是才冲出门口,凌飞便突然听见重重的一下撞击声,紧接着就是两个男人惊呼摔倒的声音。
凌飞听得出,除了夏文泽之外,另一个人就是穆兴岭!
凌飞赶紧冲出门外,只见穆兴岭与夏文泽已经扭打着滚倒在走道的地上。穆兴岭双手紧紧抓着夏文泽握刀的手腕。
凌飞正要冲上去帮忙按住夏文泽,就在这时二人蓦然又是一阵翻滚,当他们再次停下的时候,那柄尖刀竟已在混乱中刺进了夏文泽的心脏。
夏文泽的身体霎时软了下来,穆兴岭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整个人似乎都已经骇然地惊呆了,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却许久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