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胳膊?”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大概Y市的公安局局长完全没想到郑岩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但还是说道，“是右边的，只剩下右手。”
“谢谢，我明白了。”郑岩说着，挂断了电话，他现在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有些东西需要确认，他得找到证据。那些证据可能还在那个人的家，在那之前，他需要先了解一下这个人。
“确实有这么一个人。”W市公安局局长听到郑岩问起这个人，“不过那就是个疯子，怎么?她可能就是凶手吗?”
“我现在还不确定，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据说不太好。”W市公安局局长想了想，“有个人可能知道，我们局的一个刑警，他一直在跟着那个案子，当初，还是他亲自和那个疯子的家人一起去Y市把她接回来的。”
“因为这个事情的影响力太大，我记得当时是我亲自和她的家里人去Y市接她回来的，但是接回来之后，对于旅行途中的事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不管我们怎么问，甚至连她家里人问，她也不说，心理医生说这叫什么来着?”局长口中说的那个刑警听明白了郑岩的疑问，想了想，就说道。
“创伤后应激障碍。”杜丽在一边说道。
“对，就是这个，总之，从她回来之后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过。至少我不知道她说过什么。”
“一定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生命威胁才会这样。”杜丽点了点头，“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她回来后，吃肉吗?”
“吃肉?”这名警察不解地看着杜丽，不光是他，就连W市公安局局长、唐贺功和秦玲也都不解地看着他，只有郑岩点了点头。
“这我可不知道，从她那里得不到能找到那几个人的信息，我就没怎么关注过她了，那个案子，要不是你们来，我都忘得快差不多了。”
“我猜她现在是素食。”郑岩看了一眼杜丽，又将目光转回到了局长的身上，“最后一个问题，她之前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是个大学的美术老师，不过出事之后就一直被家里人关在家里了。”
“是习惯用右手作画，对吗?”
“你怎么知道?”警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猜的，谢谢你。”他向唐贺功点了点头，“有必要去一趟她家，就算她什么都不说，我大概也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个艺术家，不是吗?”听到那个人之前的职业就是大学的美术老师时，秦玲就瞪大了眼睛，现在看谈话已经告一段落，她马上站了起来，小声嘟囔道，显然对于唐贺功没有采纳她针对艺术家进行调查的方针感到非常不满。
随即，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捂住了嘴，冲出了办公室。
第四章 极限生存
郑岩焦躁地在那扇紧锁的房门前走来走去，皮鞋坚硬的后跟敲在地面上，让唐贺功和杜丽感到一阵阵头疼。唯一对他的表现没有任何反应的只有秦玲，因为她现在正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她差不多把胃里能吐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再吐下去，用东野圭吾形容石神哲哉的话就是，她正在呕出自己的灵魂。
这个状态和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可完全不同。
“你可是法医，能站在一个脑子被吃掉了的人面前喝豆腐脑的人，竟然会感到恶心?”在车上的时候，郑岩还不忘了打趣秦玲。
“那不一样。”秦玲放下车窗，又是一阵干呕，“我站到解剖台前的时候，那种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自己，我在完成一项伟大的事业。至于其它时候，别忘了，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那时候，秦玲也还有力气和郑岩斗嘴。
但是自从走进这个幸存者的家之后，一切都变了，秦玲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