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委托人

 
少女委托人
2016-12-16 17:01:35 /故事大全
东野圭吾,日本著名作家,1958年2月4日出生于日本大阪。1985年,凭借《放学以后》获得第31回江户川乱步奖,从此成为职业作家,开始专职写作。1999年,《秘密》获得第52回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入围第120届直木奖;此后《白夜行》、《暗恋》、《信》、《幻夜》四度入围直木奖;2006年,《嫌疑人X的献身》史无前例地将第134届直木奖、第6届本格推理小说大奖及当年度三大推理小说排行榜第1名一并斩获。早期作品多为精巧细致的本格推理,后期笔锋越发老辣,文字鲜加雕琢,叙述简练凶狠,情节跌宕诡异,故事架构几至匪夷所思的地步,擅长从极不合理之处写出极合理的故事,功力之深令世人骇然。

  

  1

  

  八月里晴朗的一天,美幸从俱乐部结束训练回来走到家门口时,不知怎么她感觉到家里好像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美幸站在那里,从大门向家里望去。

  这是一种让人感到眼前的房子都被伪装了的气氛。整个家好像完全被一种什么伪装的东西替代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美幸微微歪了歪头,耸了一下肩便进了家门。玄关的门没锁。

  “我回来了。”

  美幸一边脱鞋一边大声说。但很快她感到自己好像是在朝深井喊话一样,她听到了自己的回音,可是没有应答。

  “没人在家吗?”

  她又喊了一句,发现自己刚脱的鞋子旁边有一双熟悉的皮鞋。那是爸爸的皮鞋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爸爸在家吗?妈妈呢?”

  美幸走到走廊里,推开了客厅的门,从推开的房门里面透出了亮光。

  “有谁在家吗?”

  当她把脚踏入房间时,她在瞬间屏住了呼吸:一下子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人。那是父亲的场阳助的背影。他那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后背,就像岩石一样矗立在那里。

  “怎么了?”

  她问道。阳助的左手夹着香烟,白色的烟雾正一圈圈地向上盘旋着。

  一声叹息后,他把头转向美幸。然后他好像才发现似的,把手中香烟那长长的烟灰抖落到烟灰缸里。

  “是美幸吗?”

  嘶哑的声音里透着沉重。

  “实际上……”

  他正要往下说,这时玄关的门铃响了,他好像吓了一跳似的一下子闭上了嘴,然后朝玄关望去。

  “出什么事了?”

  美幸问道。

  但是阳助没有回答,脸上的肌肉痛苦地痉挛着。

  接着他把目光从女儿的脸上移开,迈着有些踉跄的脚步朝走廊走去。

  阳助打开了玄关的大门,那里站着穿制服的警官。

  那是两个像陶俑一样没有表情的男人。其中一个问阳助:“尸体在哪?”

  尸体?

  嘘——阳助示意警官不要说,并转向美幸。

  就在这一瞬间,美幸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下意识地移动了脚步。

  “啊,不能到二楼去。”

  在她抬脚要上楼时阳助叫道。

  但是这个声音并没有让她停下脚步。她只是被一种直觉强烈地推动着。

  美幸几乎没有犹豫便推开了父母卧室的房门,接着便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妈妈。

  妈妈死了。

  

  2

  

  八月的一天,美幸回家后发现妈妈已经死了——浑身是血的死了。

  在她的记忆里,仅仅是白色床罩上的模糊印迹,向她说明着当时可怕的场景。当她再清醒的时候,她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了。

  她感到有什么压在脚上,于是睁开了双眼,只见姐姐亭子正趴在自己的脚上。姐姐坐在床前,两只手放在美幸的脚上,头伏在上面。

  亭子的身体一动也不动。美幸稍微抬了下脚,好像是反射似的,亭子仰起了脸。

  “你醒了?”

  姐姐说。声音就像高烧病人一样。

  “我,”美幸说着摸着自己的脸,“我做了一个梦。”

  亭子重重地摇了摇头:“但,那……那不是梦。”

  美幸闭上了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胃里向上涌。

  “妈妈她,”亭子说着直直地盯着美幸,“她死了。”

  沉默。

  “是被杀死的。”

  “……”

  美幸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咬住牙关,好像不让声音跑出来一样。只有心脏还在跳动。

  “是被杀死的哟!”

  亭子又说了一遍,可能是觉得妹妹还没有弄清楚整个事态吧。

  “被……谁?”

  好不容易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还不知道。”

  亭子说。“现在警察来了,他们要进行各种调查。你也听到了吧?”

  确实能感到家里有很多人,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

  美幸用被子蒙住头。接着便放声大哭。

  当她停止哭泣时,房门被敲响了。美幸感到好像是亭子站了起来,一会儿又回来了,并把脸凑到美幸的耳边。

  “警察来了,要问我们一些事情呢。”亭子说,“怎么办?是等一会儿再问你?”

  美幸稍微考虑了一下,在被子下面摇了摇头。虽然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但还是想从警察那里知道更多的情况。

  她坐起身来等候警察,于是亭子走过去把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

  “只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警察在床边坐了下来说。美幸点了点头。

  “听说你去俱乐部训练了,回来时是几点钟?”

  美幸加入了学校的网球俱乐部。

  “这个……我想应该是两点多吧。”

  训练到两点,然后跟朋友们一起喝了杯饮料就回来了。

  “那么,你看见你妈妈了吗?”

  “是……”

  “接着你就昏过去了吗?”

  美幸垂下了头。她觉得见到了母亲的尸体就昏过去,这好像有些不太光荣。

  “你能把从你回来直到见到母亲这段时间内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于是,美幸一边想一边把经过告诉了警察。

  “你到母亲的房间时,没觉得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情况吗?”

  “和平常不一样?”

  最不一样的就是妈妈死了。但除此之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因为当时也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警察把目光转向亭子。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点多钟。那时警察先生已经见到我了。”

  到底是大学生。亭子用清晰的语调回答了警察的问题。

  “对不起,请问你去哪里了?”

  “图书馆。”她答道,“中午出去的。”

  “你说的中午是几点钟?”

  亭子歪头想了想,“我想是一点多钟吧。吃过午饭后走的。”

  “你离开家的时候,你母亲在家吗?”

  “在。”

  “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对于警察的问题,亭子扭过头去,然后闭上眼睛,但很快她就睁开了,并转过头来看着警察:“嗯,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是吗?”

  接着,警察又问了一些关于门窗上锁的情况,也就是她妈妈的场妙子一个人在家时是怎么关门的。

  “基本没有什么特殊防备。”

  亭子代表妹妹答道:“玄关大门也是这样。我想院子的大门也能进来人,就那么开着的。”

  美幸心情抑郁地听着姐姐的话,并想以后在家时,也许会神经质地把每个门都锁上吧。

  接下来,警察又问姐妹俩关于这个案件有没有什么线索。两人都好像是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警察点了一下头便合上了笔记本。

  “请问……”看到他站起身来,美幸有些紧张地问。于是警察就那样半弓着腰回过头来看着她。

  “请问……我妈妈,是怎么被杀死的?”

  听了这话,警察的脸上现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并很快把目光转向亭子。好像是在问:“我能说吗?”于是美幸也看着姐姐。

  “是刀子刺中了胸口。”亭子好像是没有办法似的说,并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左胸,“所以出了很多血。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美幸说。然而她并没有发出声来。代替这声音的是全身的颤抖。

  “没有自杀的可能吧?”亭子确认似的问道。

  警察点了点头,“在屋角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被疑为凶器的水果刀,上面的指纹已经被擦掉了,所以我们认为是他杀。”

  “那么……妈妈是什么时候被杀死的?”美幸慢慢地问,警察又打开了笔记本,“综合现在所有的证言,亭子小姐是一点多钟离开家的,而你们的父亲发现尸体时是两点半,那么死亡时间就应该是在此期间。”

  “一点到两点半……”美幸重复着,不禁又产生了疑问,“爸爸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阳助在当地一家药品公司任要职。像今天这么早回家是前所未有过的。

  “今天爸爸他身体不舒服,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亭子告诉她,“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爸爸……是爸爸最先发现妈妈死了的吗?”美幸问警察。

  “是的。发现之后就立刻报警,而且紧接着你就回来了。”

  “紧接着……”

  “噢,还有,因为要调查,可能会给你们添很多麻烦,不过,你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

  警察说完走了出去,亭子也跟着出去了。

  剩下美幸一个人后,她又蒙上了被子,不过她的头脑很清醒。

  如果阳助回来时妙子已经死了的话……

  爸爸不是那种脱下鞋后就整齐地摆放好的人。那么把爸爸的皮鞋摆放整齐的人又是谁呢?

  客厅里的另一位刑警,正向这家的主人的场阳助了解情况。

  “其实我要问的都是一些例行公事的问题。”

  刑警这样开始了询问:“你是两点半左右回来的吧,对此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作证?难道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阳助稍微提高了嗓音,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警察马上摆了摆右手。

  “因为这是很关键的时间,所以对此如果有很客观的人证,对今后的调查避免误入歧途很有帮助呢。”刑警用比较委婉的语气说。

  阳助叹了一口气,用手扶住了额头,然后问道:“你们说的证人,自己家里人也算吗?”

  “你说的……自己家里人?”

  “就是我妻子的妹妹,大塚典子。她就住在这附近,今天两点多钟我从公司出来时,偶然碰到了她。她正好也要回家,于是就搭我的车回来了。我想你们如果去问问她就可以给我证明,但她是我们自己家的人。”

  “确实是。”刑警稍微考虑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其他的再没有了吗?”

  “是的……”阳助挠了挠头发,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手,“噢,还有一个能否作为我的证人我不知道,就是在两点多钟我打了电话。”

  “电话?往哪里打的?”

  “先是往家里打的。是想告诉妻子我马上就回家,但是一直没有人接,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就给邻居家打了个电话。”

  “等……请等等。”刑警慌忙伸出右手,“这样的事情你是应该早些告诉我们的,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呀。两点多你往家里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是这样吧?”

  “是的。”

  “然后,你又给邻居家打了电话?”

  “是因为有些担心,所以请邻居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邻居是怎么回答的?”

  “邻居家的夫人看了后说好像我家里没人。于是我就想也许我妻子是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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