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无所谓地说:“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女秘书的表情非常不自然:“院长今天一天都不会回来。”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秋生迎上前去:“金院长,你好。这么快就回来了?”
得知秋生是警察,金院长皱了皱眉头:“有何贵干?”
秋生问:“你看过今天早上的报纸吗?”
“哦,看过。怎么了?”
秋生云山雾罩:“就是那件事。”
“什么事?”
“那么说你没看过报纸?”
院长明显有些恼火:“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秋生死死盯着院长的眼睛:“穆兰死了。”
院长一脸震惊:“怎么会?”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院长神情警惕:“我被怀疑了吗?”
秋生耸耸肩:“完全是例行公事。”
“好吧,”院长妥协了,“昨天下午三四点钟,穆兰向我请假,说家里有事要早回去一会儿。我同意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警官,我有个重要会议,能不能……”
“您请便。”临走前,秋生问女秘书,“早上你看过报纸吗?”
冷面美女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只看电视节目那一栏。”
秋生不相信金院长和女秘书都没看过报纸。报纸的地方版以相当大的篇幅报道了穆兰的死,而且,这在医院里一定也是焦点话题。院长和他的秘书都在撒谎,为什么呢?
昨晚约莫十点钟,福东饭店的服务员发现909房间的客人死在床上。床头柜上,有个装安眠药的空药瓶。死者登记时用的名字是刘伶。可调查结果显示,死者的真实姓名叫穆兰,她用一个假名字订了房间。昨天下午,她同样以刘伶的名义住进饭店,除了随身的挎包,没有任何行李。大约在下午四点,穆兰拨电话叫了咖啡。服务员说,当时,客人站在窗畔眺望着湖面,长发披肩的背影很是动人。福东饭店坐落在湖畔的丘陵上,俯瞰湖畔美景是饭店招揽顾客的手段之一,即所谓的“绝佳眺望”。但穆兰的未婚夫却说,穆兰绝对不会有兴趣在九楼的高度眺望湖面,因为她有恐高症。
此后,穆兰的行踪没人能确定。饭店建造于民国初年,至今保持着古旧的特色,每个房间都配有一把老式铜钥匙。一楼大厅的服务台前有个钥匙箱,有的客人嫌铜钥匙带在身上不方便,出门的时候往往把钥匙丢在钥匙箱里,回饭店的时候再向服务员要。909号房的钥匙不知何时丢在钥匙箱内。晚上八点左右,穆兰再次出现在前台,对服务员说:“我是909房间的刘伶,请给我钥匙。”据此判断,穆兰可能出去过。
穆兰死于安眠药过量,在尸体内还检查出了酒精的成分。房间里放着半瓶香槟,这并不是饭店提供的。酒瓶和酒杯上都有死者的指纹,但酒瓶上的指纹是逆向的。很少有人反握酒瓶倒酒,秋生想,或许是凶手在死者昏睡以后将她的指纹按在酒瓶上,匆忙之中,弄错了方向。但有个问题无法解释,那家饭店客房的门锁不是自动锁,必须手动将门上锁。服务生发现尸体的时候,房门是锁上的。而且,钥匙就在室内。饭店只给客人一把钥匙,饭店本身虽有备用钥匙,却未遗失。
穆兰的未婚夫是个不出名的画家。画家说,昨天晚上他有个应酬,大约五点左右,他打电话回家,告诉穆兰他晚上要晚些回来。这和饭店服务员的说法明显不符。服务员说穆兰四点就住进饭店了。此外画家还告诉警方,他最近想办个个人画展,可手头没钱。穆兰说她可以筹到一笔资金。画家不愿意穆兰为自己背债务,没同意。但他觉得穆兰似乎另有打算。
钱是个敏感的话题。办画展需要的钱不是个小数目。秋生想,穆兰会向谁借钱呢?据调查,她在本市没什么亲戚,朋友里也没什么有钱人。但穆兰在一家外科整形医院当院长助理。这年头,做整容手术比抢银行来钱还快。于是,秋生去了穆兰工作的医院。
从医院出来,秋生又找到了昨天接待过穆兰的服务员:“你记得穆兰来饭店的时候穿什么样的服装吗?”
服务员犹犹豫豫地回答:“我只记得是一身深色的西服套装。”
“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这回服务员回答得很快:“是长发美人。”
“你见过尸体吗?有什么不同的印象?”
服务员沉吟着,“不太好说,人活着的时候和死后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这时候,秋生心里有数了。
读者朋友,您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