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的求助,使井次太郎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原来,就在这天下午,一个年约60岁的陌生老头来到柳姓姑娘的家中,定要购买她家那口老掉牙的三门大橱。柳姑娘不肯,那老头竟开出惊人的价格。柳姑娘估计内中有诈,连忙用缓兵之计先搪塞开那老头,然后忙向井次太郎求助。
井次太郎听了柳姑娘的求助,沉吟了一下,问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八年前,你家是否丢失过珍贵的宝物?”
柳姑娘想也没想就点头说:八年前她家确实丢失过一只价值连城的钻石别针。那时她家还很富裕,在一次宴会上,母亲柳太太胸前的钻石别针突然失窃了。柳太太夫妇当即封锁了全场出入口,并对所有在场的人进行了罕见的细致搜查,结果仍没见到这枚钻石别针的下落。
“这是一个怎么罕见的细致搜查呢?”井次太郎刨根究底。
柳姑娘听了,不由脸都涨红了,羞涩地答道:“我父母亲居然让每个来客脱光衣服,就在我家香汤沐浴。然后,他们亲自对每个来客脱下来的每件衣服,从里到外连衣褶也不放过,进行了极其仔细的搜索。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然而,这种几近侮辱人格的搜查,激怒与惹恼了所有来客。为此,我父母亲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自己的家境也由此一落千丈,走向没落……”说到这里,柳姑娘不由既悲又羞,忍不住珠泪盈盈。
井次太郎见状,一边好言安抚她,一边向始终保持着联系的当地警察厅打去了紧急电话。
当下,三位训练有素的警察在井次太郎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进入柳姑娘家,埋伏了下来。
当晚12点钟,柳姑娘家屋顶上的天窗被人悄悄地撬开了,紧接着,一条黑影悄没声息地落了下来,直扑柳姑娘家那口陈旧的三门大橱。而就在这时,恭候已久的三位警察一跃而起,扑向那个黑影。等井次太郎拉亮电灯的时候,警察们的手铐已牢牢地锁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就着灯光,井次太郎上前端详了一下那人的面孔,不由脱口而出:“天运堂先生,多年不见了!”
那黑影果然不是别人,就是井次太郎八年前与之邂逅,并从他手中获得那枚五角银币的相士天运堂春斋!
不过,天运堂春斋显然记不得面前的井次太郎了,他恼怒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
“也难怪。当时你一年到头要接待多少个占卜问卦者呀。不过,八年前,你被我的这根断指所迷惑,错把我认为是小宫三郎,误把那枚五角银币交给了我的事情,应该还记得吧?”
“你?!”听到这里,天运堂幡然醒悟,不由愤怒地狠狠瞪了井次太郎一眼,“所以你至今还为此自鸣得意,把它写出来登在了报纸上?”
“不!不是自鸣得意。准确的用词应该是引蛇出洞。”井次太郎笑道。
“引蛇出洞?”
“是的。如果你这条狡猾的毒蛇不钻出洞穴,我们怎么能再找到八年前柳夫人被绅士让冶窃去的那枚价值连城的钻石别针呢?”井次太郎冷笑着补充道。
“你别血口喷人!证据呢?你的证据呢?”天运堂春斋咆哮了起来。
“证据在这里!”这时,警察们已从天运堂春斋的身上搜出了那枚被他抢去的五角银币,向他扬了扬,“是你杀了小宫三郎,还抢走了这枚银币!”
面对罪证,天运堂春斋还想垂死挣扎,他怒吼道:“佐证!法律讲究的是佐证!你们凭什么就此论定这枚银币就是小宫三郎的?又凭什么就此断定是我杀了小宫三郎?”
三位警察无暇与他争辩,当着他的面,开始检查这口三门大橱的四只脚。遗憾的是,他们搜索了好一会,也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钻石别针。
这时,井次太郎说话了。他说:“大家都别找了,知道这枚钻石别针真正藏身之处的五角银币,在这里呢。”说着,井次太郎从口袋里另外掏出了一枚五角银币,向那三位警察说道,“如果我没有破译错误的话,那枚钻石别针应该是在这架钢琴的四根腿柱的其中一根之中。”
这下,就连天运堂春斋也愣住了。
于是,当着天运堂春斋与柳家姑娘的面,三位警察再次来到那架尘土满身的钢琴前,动手搜寻。
果不出所料,警察在其中一根钢琴的腿柱上,找到了一个活动的木花瓣,用手一抠,木块脱落后,露出一个黑洞,他们从里面摸出了一枚银光闪闪的钻石别针!
“想不到它在里面躺了八年之久,还这么精神焕发。”井次太郎抚摸并欣赏着这枚钻石别针,如释重负地笑道。
一边的天运堂春斋见状,这才沮丧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