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储蓄所是农业银行的一个小营业点,据营业员回忆,取走马少祖3万元钱的是个男子,30岁左右,大个儿,人长得挺帅。营业员不是侦察兵,除了这些,再说不出别的。当时,营业员对取款人说:“3年眼看到期,现在取走只能拿活期利息,多可惜。”那男人答:“急用。”说话鼻音有些重。
这个人极可能是凶手。跟马少祖熟识的类似取款男子的人,都一一过筛,又都被排除。专案组又去找汪汝梅。
“凶手可能是高个儿、大眼睛、30岁左右的男人。你回忆一下,马少祖有没有跟这样的人结过怨?”
汪汝梅腾地坐直,脸色变白:“抓到杀手啦?”
“还没有。”吕剑的目光在汪的脸上停留下来,“据储蓄所的同志回忆,取钱的人长的是那个样子。”
汪汝梅咬牙切齿:“抓住他,我要亲眼看他吃枪子儿!杀了人又偷钱,我们积攒下这几个钱,容易吗?”
“请回忆有没有——”吕剑打断她的话。
“噢,没有。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半个月过去了,案子毫无进展。谁知县第一中学后山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县一中坐落在县城南山,学校的围墙外,由于坡陡,只栽了些小松树,没有住宅。出事时为7月中旬,学生已考试完毕离校,只剩下值班的人。这天夜里很热,值班员在教学楼顶草席上躺着喝茶乘凉,猛听小树林里有人尖嚎一声,又喊:“老佛,我日你妈!”接着是惨叫。值班员在房顶站起,揿亮手电,大吼:“什么人?”又拣了房上的碎水泥块乱抛一气。只听得树林里“哗啦啦”响了一阵,就没了声息,值班员便约上邻单位的同行,赶到围墙后,发现草丛中躺着一个血人,身中数刀,只剩下一口气。值班员赶紧打110,没等送到医院这人就死了。
死者名叫王发,轴承厂开大客车的司机,今年38岁。无论从现场还是刀伤看,毫无疑问属于他杀。被害人似乎与凶手在这儿约会,草地上扔着一个烟头,是王发吸的,这说明凶手不吸烟,或者说他因为怕留下破案线索而不吸。现场只有王发和凶手两个人的脚印,从草地践踏的程度上可大致推断:凶手在与王发谈话时,乘被害人不注意,拔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猛刺王发一刀。本想一刀致命,但王发有所察觉一躲闪,所以刺偏了。王发高叫,凶手又连刺数刀。这时,学校里的值班员揿亮电筒并投掷碎水泥块,凶手受惊而逃。
从脚印上推测,凶手穿26号鞋,身高1。74米左右,体重约70公斤,年龄在30岁上下。令专案组又惊又喜的是,被害人王发所受刀伤经测定,系杀害马少祖的同一把匕首所致;以持刀习惯和刺入力度看,两起凶杀案也是同一人所为。根据现场勘查推断出的结论,凶手年龄身高又与广场储蓄所的提款人相吻合。至此可以断定:杀马少祖、盗存折与杀王发的,同是一30岁左右、长相不错、高个儿的男性青年!
市县二级公安局组成专案小组,报上级同意,这两桩凶杀案并案侦查。
马少祖的社交圈里没有符合凶手特征的嫌疑人,他与另一被害人王发从不认识,这就排除了马、王二人与凶手有直接冲突的可能性。王发与凶手又是什么关系呢?专案组询问了王发的妻子刘奚娟。
刘奚娟,35岁,金龙商厦五金部营业员,待人热情,为人老实,作风正派,在单位工作已16年,从未传出丁点儿“带色”的新闻。她与王发结婚13年,生一男孩已上小学。夫妻感情尚好。
略致哀悼之意后,专案组副组长吕剑向刘奚娟问了一些王发遇害前后的情况。
王发性格内向,爱钻研个小发明什么的,工作认真,挺讲义气。5年前为一个朋友的事打了警察,被判劳教两年,后因表现好提前释放。他交的朋友不多,喜欢打麻将、喝酒。遇害那天,刘奚娟下班回来,见丈夫留了张字条在桌上:“我晚上不回来了,吃饭别等。”刘奚娟以为他又去赌钱了,便哄儿子做功课、睡觉。哪知不到半夜,就被人喊醒,说丈夫出了事。
那张字条还在,吕剑看后自语:“他说不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预感?”
“他每回出去都这几句,差不多的。”刘奚娟说。
“你回忆一下,你丈夫生前交往的人中,有没有这么个人:身高约1。74米,30岁左右,长得挺帅?”
刘奚娟摇摇头:“我烦他领人回来闹腾,他的朋友也就不来了,所以认识的没几个,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王发身上带没带什么贵重物品或者现金?”
刘奚娟又摇头,脸上微微一红:“我怕他赌输了,经常翻兜,超过100块钱,就不让他揣在身上。”
“哦。那么,他有没有跟人合伙经商的事?”
“他挺讨厌经商,我大姑姐试图拉他当传销的下线,他硬是没给面子。”
“刘奚娟同志,你想想看,王发为什么被人杀害?你尽管说,没关系,法律重证据,你说出来可能开阔我们的思路,不存在诬陷问题。”吕剑又问。
刘奚娟还是摇头:“他没什么得罪人的地方呀!他一天四趟接送上下班的工人,又不卖票,会伤着谁啦?私人用车结个婚什么的,要领导批条。耍钱吧,他从不干大的,也没欠什么赌债。舞厅他也不去,从没拈花惹草的事。怎么就招惹谁去杀害他呢?”
“你听没听到王发念叨,他认识个叫老佛或者是姓佛,或者跟神佛有关的人?”专案组不放过一线希望,但刘奚娟还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