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还没来得及表达完愕然,就被马嘉西推到常胜那边,一把按到座位上。傻子也明白过来了。她想拿他做人肉窃听器,“窃听”常胜他们在说什么。
抬起手指指了一下马嘉西的鼻子:“你……”
马嘉西一把拨开他的手指,再度严肃地抓住他的肩膀摇了两下:“好好陪着常爷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我们的传统美德。”不等他反应过来,又加了一句,“晚饭的时候,咱们再见。”说完,就迅速撤退到亲戚那一片。
晚饭的时候?肖克明想明白了。就是在那之前,他都得“陪着”常爷爷?!
(一贴不能超过四千字……太久没来,规矩都忘了)
马嘉西的如意算盘出了一点小岔子。晚饭的时候,肖克明没能和她汇合。因为按照当地的风俗,家里人有家里人吃饭的地方,外人有外人吃饭的地方。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也发生了一支小插曲。
铁八卦又出现了。
虽说是舅外公的丧事,但是也是快九十岁的人了。在当地,老人过了八十岁走就算享了长寿,要按照喜丧办,不放哀乐,也不挂白布,孝子贤孙们也不必哭哭啼啼。还有人家请人搭台唱戏的。舅外公生前不好这些,所以一切从简,王家也没弄得愁云惨淡。
上了饭桌,王希贤端着饭碗直发呆,马嘉西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劝道:“舅外公寿终正寝,是喜事,别难过了。”
王希贤点了点头:“是喜事。就是心里总有点……”没说下去,拨弄了几下碗里的米粒,眼睛就又红了。
被他这么一弄,马嘉西也不大吃得下去了。小的时候,舅外公常常左腿坐着表弟,右腿坐着她,抱着他俩讲故事。
人这一辈子,真是活多少岁也不够。尤其在他们的亲朋好友眼里。
两个人浮皮潦草地扒了两口饭,就算吃完了晚饭。马嘉西提议,去别墅后面散散心。王希贤也觉心口堵得直发慌,自然一口答应。
这时候天已经大黑了。郊区地方,夜空的能见度很好,一眼望过去满天星斗。一颗一颗又大又亮,好像就在头顶上。别墅后面走上半小时的路,就是农家的田地,夜风一吹,便见麦浪滚滚。星空下的麦田,是城市里想见也见不到的好景致。麦田那头,还有一排一排火柴盒子一样整齐的院落。都是农家人自己建的砖瓦房。
马嘉西和王希贤站在田埂上,终于有点体会,为什么舅外公执意要离开大城市,来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地方,一个人住在别墅里。站在二楼,打开窗户吹一吹这样清爽的风,也够惬意。
“以前,爷爷住的别墅也是像那样的一个小院落,”王希贤说,“哦不,比那可差多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房子,还是茅草盖的顶,泥土糊的墙,坍塌了一大半。”
“原来的主人不在了吗?”马嘉西问。
“嗯,”王希贤点头,“老早就不在了。我爷爷看中那块地的时候,他们村的村长说过,这户人家就一个女儿,按他们这里话本来就是绝户。那时候还是抗战时期,一家人都死于战乱了,连个上香烧纸的人都没有,谁还给他们照料房子。”
挺可怜的。马嘉西叹了一口气。乱世中的人命不值一文钱。不过也有点奇怪。
“后来那房子就一直空置在那儿?”她问,“就没有人动过据为己有的念头?”虽然说农村的地便宜,那也是相对于城市里的价钱。对农村人来说依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