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干嘛?不是你劝,我早回桂城了,看到他就恶心,那么多年干什么去了?现在跑出来充正人君子。”夏景愤慨地说。
吕甜甜起身欲给洪峻倒茶,“吕甜甜别动,你手脚不方便,”洪峻接给茶具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又将二位姑娘的茶杯续上水,“夏景,别这样说你的父亲,中国有句古话,叫子不言父过,再怎么说,他还是你父亲。”
“父亲,他有资格当父亲?”夏景说着,眼泪涌了出来。
洪峻慌了,忙从口袋掏出纸巾递过去,“别哭别哭,好好的哭什么。”
“你不理解,你和甜甜都不可能理解,你们都是在正常家庭长大的,”夏景说,“不面对夏铤还好,一见到他,那就是千头万绪、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有那么严重吗?”
“还记得东北玉城那座小洋楼吗?”
“忘不了,”洪峻看了吕甜甜一眼,但还是把话说了出现,“那可是我刻骨铭心的地方。”
“我也是,但不是与你去的那一次,我的生命差一点就在那儿结束了。”
“真的?”
“我是偶然知道夏铤在哪儿有个安乐窝,当时他东北做边贸。以前我一向不管他和黎萍的事,那段时间不知怎么啦,黎萍谈起夏铤的口气好象不同以往,我也探试着看能不能让他们破镜重圆,黎萍的口气好象还有点松动,所以我想试试,两边都没打招呼,自己飞过去了,找到了那个小洋楼,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有俄罗斯血统的女孩吗?”
“你说的是个混血儿。”洪峻说。
“当时他们正在一起,正热络的时候,”夏景继续说,“夏铤见到我突然出现还是很高兴,我留下了,那个混血女孩也没离开,那天晚上,我睡不着,我想那本该是我们父女长谈的时间,他却和那混血女孩呆在另一个房间,扔下我不管,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那种被人忽略、被自己亲生父亲忽略的强烈的失落感——”
“我想我能理解。”洪峻说。
“那比他长期弃我不顾更难受十倍!”夏景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午夜里,我不自禁地起来了,走到他们那个房间的门前,想喊他出来,我们父女好好谈谈,可里面正闹着,是做那种事的闹,就是常言说的打情骂俏那种,那女的要夏铤戴套,夏铤说他不想跟胶皮作爱,那女的说弄出副产品来了怎么办?夏铤说有了副产品咱们就留着,农民除了生产粮食棉花不还有农副产品吗?那女孩说你家那农副产品还真漂亮……,我当时头一下子懵了,原来我在我父亲的心目中只是一件农副产品!他寻欢作乐的副产品!”
“你应该把门给砸了,”一旁的吕甜甜听起了气,“坏那狗男女的好事!”
“我还真砸了,不光是砸门,我整个人当时都疯狂了,寻死觅活的,”夏景伸出左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横切伤疤,不仔细看不出来,“这是那天晚上留下的,我从厨房找了一把刀……,当时他们都吓坏了,我硬是把那女的给赶走了,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动机,我非要那栋小楼,而且还要夏铤永远离开东北,更不准再进那小楼,他可能是怕我真的自杀,还都答应了。”
“那女孩倒霉了,”吕甜甜听得痛快,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小洋楼没了。”
“都过去的事了,”洪峻安慰夏景说,“他现在不是回来投靠你了吗?回过头想,你妈妈如果早一点收留他,也许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
“黎萍还真动过恻隐之心,是我坚决不让他进家门。”
“对,就要让他知道副产品的份量!”
吕甜甜的话把三个人都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