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在家家乐门前一下车,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一些顾客认出她就是宣传广告上的影视演员,人群中不时传出啧啧称赞声,“真人比画上更漂亮”,“好有风度哦”,“她就是家家乐的老板?”“做女人活到她这份上算是齐了”……,一些顾客甚至拿出手机冲她拍照,夏景表现得十分得体,她矜持的微笑着,甚至有意停下来给人拍照的机会,举手投足十分优雅。洪峻心中自然也十分受用,放在过去,他做梦都不会想自己能进入这样一个极品女孩的感情世界,他偷偷地看了夏铤一眼,夏铤的目光不离女儿身上,幸福之情全写在了脸上。
一进入店内,气氛似乎变得有些诡谲,黎萍的失踪和离奇死亡已经通过不同渠道在员工们中传开了,投向她的目光十分复杂,有赞叹和羡慕,也有同情与怜悯,与她打招呼的人都显得彬彬有礼又小心翼翼,夏景仍然保持矜持状态,尽管不断有人与她打招呼,她仍然没有冷落洪峻,“以前来过吗?”
洪峻说:“桂城人谁没进过家家乐?”
“不常来吧?男人一般都不爱逛商店。”
“一般是要买什么东西才来。”
家家乐的店面很大,一二三楼全是卖场,尽管客人很多,仍管理仍然是井井有条,“还别说,王志祥还真是个不错的管理人才。”洪峻说。
“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黎萍不在了,这几天王志祥也不在了,超市不照样运营吗?”夏景回头瞥了父亲一眼,“人啊,只有自己还有你最亲近的人才拿你当回事。”
夏铤赶忙接话:“女儿,你长大了。”
没想到夏景呛了他一句:“石头缝里的草也能长大,连沙漠里也长骆驼剌呢。”
夏铤一点也不生气,女儿肯接他的话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
公司的办公地点在四楼,知道夏景要来,一些中高层的管理人员早早地候在那里,公司除了王志祥是总经理之外,还有一位年龄快六十的副总,也姓王,名叫王子朝,以前是市供销社的一名副主任,因年龄过线不再担任领导职务了,便办了内退,被黎萍聘到家家乐来任职,王子朝认识夏铤,跟夏景打个招呼后马上又跟夏铤打招呼:“夏先生也来了?”
“夏景让我跟她一起过来看看。”夏铤说。
“夏小姐,这几天王总不知怎么回事,老不见人,手机也打不通,”王子朝说,“他不在,好多事情不能定夺,我是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不喜欢过问这些琐碎的事,可不打扰你又不行,我将一应事项拟了一个大概,你要不要——”
“王总,你别说了,”夏景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今天来仍然不过问具体的事,从现在开始,你以副总的身份主持工作,该处理的事你大胆处理。”
“我怕我能力不够——”
“王总,论年龄我要叫你王伯伯,你是老商业,要说现代商业理念,你是思维方式,不客气地说可能有点老化了,但要说到管理,你可是行家里手,就是王志祥在还不是靠你。”说话间已经进入了董事长室,整间屋子收拾得纤尘不染,摆放着兰草、文竹和一些时令花草,有整整一面墙是书橱,看上去更象一间大书房,夏景翘着手指在写字台上掠了一下,一点灰尘都没有,她将纤纤玉指翘到王子朝跟前,“你看,这就代表了你的管理能力。”
“你这是夸奖——”
“夏铤先生王总你认识,我就不具体介绍了,从今天起,他就代替我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夏景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很惊讶,洪峻更是震惊,她事先竟然连一点口风都没透,“但不是出任董事长,董事长是我,夏铤先生只是代替我行使董事长的职能,有什么具体的事,你们商量着办,爸,你看这样行吗?”
“行,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夏铤忙不迭地回答,状态有点受宠若惊,不知内情的人很看出他们是父女关系。
洪峻很理解,因为这是父女见面以来,他亲耳听到她第一次喊“爸”,夏铤的感受恐怕更为强烈。
“你先别忙着进入角色,先熟悉熟悉情况再说。”夏景接着又吩咐了父亲一句。
“好,一定一定。”
“王总,我的事情处理完了,外面那些人拿那些文件、单据你就看着签吧,要我去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看还不烦死我了,”夏景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总回来怎么说?我是说王志祥。”
“你让他跟我联系,”夏景的脸冷下来了,说:“没这样当老总的吧,扔下这么大一个摊子不管玩起失踪来了!洪峻,咱们走。”
夏铤说:“夏景,你最好还是具体听一听王总的汇报。”
“去年我跟黎萍下乡学会了一句话,”夏景看着父亲灿然一笑,“有牛耕田要狗干嘛?”话间一落,人也飘然离开,洪峻随即跟上,背后飘来王子朝的声音,“夏先生,你这女儿完全继承了她妈妈的风范。”
夏景也听到了,回头又冲王子朝一笑:“王伯伯,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我可还没到徐娘半老的时候啊。”
王子朝说:“我是说你跟你妈一样,无为而治。”
“我这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夏景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