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就母女俩人?”
“黎萍的老公叫夏铤,早年是我们桂城市政府的一个干部,当过市经委的副主任,他如果一直在党政机关干,现在能不能到省里当领导不敢说,市领导是肯定的,可他仕途正顺的时候突然下海了,八几年就到南方做生意去了,生意做得挺大的,黎萍以前是咱们市文化馆的一个创作员,年轻的时候发表过不少诗歌、散文,舞台作品也有,很有才气的,人漂亮,气质也挺好的,后来他老公在外面生意做大了,她也干脆辞职下海了,现在咱们市几家美家家超市连锁店就是她名下的,在桂城的商场也算个大人物了,不过现在她自己已经不管事了,都是请职业经理人打理,她就是挂个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名,如果估算起来,她名下的资产几千万上亿是有的。”
“那她的失踪会不会跟金钱方面的事有关呢?”洪峻调动自己平时从影视剧作品和报刊上学来的一些间接知识,此时的他虽然已经有了警察身份,但却还不具备警察应有的业务能力,“比如说绑架,敲诈勒索什么的,还有商业竞争方面的原因,会不会给撕票了?”
“尽说外行话,是不是被绑票了都不能确定,怎么就想到撕票?办案子可不能瞎乱猜,”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太重了,唐欢欢缓了缓,又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商业竞争出现问题应该说不存在了,她已经有很多年不直接过问生意上的事了,而且她为人相当好,她能够被誉为爱心妈妈就是一个例证,绑架、敲诈勒索倒是可能的,可是,如果是被绑架了,犯罪分子应该找她的家属索要钱财呀,可是,7、8、9、10、11,今天都12号了,没有任何这方面动静。”
“还有,会不会是一个人找个地方游玩去了?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洪峻说这话时,已经感觉自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但他却得将瞎话说下去,“她年轻的时候不是写作吗?现在她生意方面的事已经很长时间不具体做了,空闲下来干什么?会不会是写作?一个人找个地方,不受干扰的安静写作,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完全可能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写上一阵子。”
“黎萍还真是在写作,听她女儿说是在写一部反映潜规则的社会小说,长篇。”
“潜规则?这个词挺新鲜的,什么叫潜规则?”
“还大学老师呢,这都不懂?我看你这书也念的太一般了。”
“别挖苦人了,我这不是向你请教吗,你是老警察。”洪峻说。
“行,就看在你这么谦虚的份上,教你,”唐欢欢大咧咧地说,“所谓潜规则,就是藏在公开的规则下面的那个规则。”
“我还是不懂。”
“嗨,遇上一个笨学生,当老师真费劲!比如说做生意吧,你想拿下一个工程项目,别人也想拿,业主单位就搞竞标,竞标有竞标的规则是不是?可是,除了这套规则之外,还有另外的东西存在,比如说,与业主单位的负责人搞好个人关系,送礼行贿什么的——”
“明白了,不用再往下解释了,再往下说还有什么性贿赂什么的,这可是一个很深刻的现实题材,这么说黎萍真有可能是找个地方写作去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但照我看,好象可能性不大,”唐欢说,“据她女儿说,黎萍离家时什么都没带,书房根本就没动,手提电脑、手机也都在家里,再说,她也不可能几天不跟她女儿通个电话,她们母女是相依为命,以往女儿要是不在家,黎萍每天最少要打两个电话给她。”
“夏景是干什么的?”
“一个学表演的女孩,成天做着明星梦,但一直没什么机会出名,不过最近倒有可能了,”唐欢欢说,“去年,黎萍自己写了部小说,又出资请了一个很有名的编剧,为女儿量身定做了一个剧本,叫什么《爱,就别说痛》,已经投拍了,小说也将在电视剧播出的同一时间出版,外景地在有名的风景区雁鸣湖,听说前期的拍摄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你对黎萍家庭的情况了解不少嘛,这个案子已经开始调查了?”洪峻问。
“这件事还谈不上是什么案子,没有立案的理由嘛,”唐欢欢说,“但黎萍失踪的事我们还是要进行必要的调查,所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她毕竟是个知名人士嘛,作为社区民警更是责无旁贷,我走了,这个责任就落在你身上了。”
“人海茫茫的,去哪儿找人呐?”
“是啊,警察也不是万能的,只要我们尽力就行了,家属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能帮忙的,尽量帮忙就是了。”
楼下传一声好听的汽车喇叭声,“可能是夏景来了,”唐欢欢说,“她开的是保时捷。”
洪峻走到窗前往下看,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轿车停在了楼下。
“你还挺熟悉车子的嘛,一听喇叭声就知道是什么车。”
“那是当然,我驾驶技术挺好的,可惜没车开。”唐欢欢说。
“找个有钱的老公,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去你的,你才傍大款呢。”唐欢欢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