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房子是同治末年建吧,同治的儿子是光绪,有34年,加上宣统3年,光清代它就存在了37年,按民国算今年应该是95年,一共多少年了?它最少有132年的历史了,”夏铤笑起来,“我是不是跑题了,说你们的事儿吧,对了,这位洪警官刚才无意提到了玉城,你知道我在玉城做过生意?这说明你们今天是有来意的,是对我进行过调查吧?我这个人现在非常简单,直接,有什么话直说,有什么事直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而且全说实话。”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洪峻说,“您不会完全是因为这老房子好就放弃你所有的实业住这儿吧?还有,您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我想像您应该是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的那种,您怎么会这样?现在的您也就是一病……,不对,应该叫隐士,对吧?”
“你本来好象是想用病夫这个词对吧?”夏铤说,“我回答你的问题,第一,我生意失败了,不,应该用破产这个词更合适一些,彻底破产,我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回来的;第二,我这副尊容,是吸毒造成的,我隐居在这儿的目的,就是戒毒,应该说我现在已经基本上完成了生理戒毒的过程。”
“您吸毒?”洪峻诧异了,他没想到夏铤会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么隐私的事情。
“一个人从辉煌的顶峰跌入失败的深渊时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没跳楼给自己留条命就已经算是理智的了,”夏铤笑了笑,现在看他的笑容已经没那么难看了,“能回到这个院子自己给自己戒毒,说明我还算是一个理智的人。”
“夏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桂城的?”
“有半年多了吧,现在是七月,我是过元旦不久就回来了。”
“一直一个人在这儿呆着?”
“对,除了钟点工,我基本是处在与世隔绝的状态。”
“跟医生也没打交道?”
“我不需要跟医生打交道,该吃什么药,该打什么针,我自己清楚,也会操作,况且,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个能够自理的人,”夏铤指着自己的脸,说,“别看我现在样子难看,是瘦的,以前我挺胖,人一瘦下来,皮肤松驰就起皱纹。”
“夏先生回来后见过前妻吗?”潘多军突然问。
“你怎么提这个问题?”夏铤满脸的皱纹一阵蠕动。
“希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潘多军说。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夏铤突然发起怒来,站起来逐客,“你们可以走了。”
“对不起,我们只是随便问问。”洪峻试图挽回局面,“请不要见怪。”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夏铤执拗地说。
“黎萍女士死了你知道吗?”一直没说话的唐欢欢突然说,“我们就是为调查她的死因而来的。”
“黎萍死了?她死了?”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夏铤颓然瘫软,人一下子象又老了几岁似的,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口中呢喃不已,“黎萍死了?她真的死了?”
潘多军冲洪、唐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离开。潘多军走之前,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撕下那一页放在竹桌上,“夏先生,打扰了,这是我的联系电话,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请打我的电话。”
夏铤充耳不闻,口中仍在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小,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怎么不接着谈下去?”出了门后,洪峻问。
“他这种状态能谈什么?不知道。”潘多军说。
“让他冷静一下再谈,效果可能理好。”唐欢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