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课女尸背后的迷局谋杀(86)

 
解剖课女尸背后的迷局谋杀(86)
2017-06-07 14:06:09 /故事大全

“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基本上回到小姑娘的状态了,挺好的,潘警官,洪警官,对不起,我更愿意与异性对话,你不在意吧?”

潘多军说:“你就当我们是哑巴听众吧,当两截木头也行。”

洪峻也只是笑了笑。

“我以前很少跟警察打交道,我发现二位也挺幽默的,”夏铤说,“我与黎萍的婚姻是一段悲情的产物,简单地说,在我们没结婚之前,她爱的人不是我,而我呢,原本也没奢望她会成为我的妻子,我只当自己是一个永远的绝望的暗恋者,但是,后来的结果却是我们俩走进了婚姻,原因很简单,她需要一个婚姻了,她真爱的人跟别的女人结合了,而她摆脱那段感情的唯一方式,就是自己也进入一个婚姻里。”

“是不是初恋一般都成功不了?”唐欢欢问。

“不是吧,黎萍就是我的初恋啊,”夏铤笑道,“只不过我的初恋不是双向的,而是单相思,幸运的是有了结果,这就是我与她的婚姻,还有夏景这么个漂亮的女儿,但是,我好象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的心,我们从来就没有达到身心合一的境界,不管我怎样努力都是徒劳的,说实话吧,我所做的一切的源动力,就是要向她证实我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是一个值得她爱的人,包括,——可能夏景都告诉过你了,包括我带别的年轻女性出现在她面前也只是为了剌激她,可悲的是,她熟视无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能够为黎萍所爱的男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男人,”唐欢欢说,“说实话夏先生,你可能有能力,智商、情商可能都高,唯一不足的是你先天条件次了点,在黎萍那样一个唯美的女人心目中,可能就成了不可弥补的缺陷。”

“恐怕不仅仅是我吧,”夏铤苦笑,“我看这个世界就没有她要的那种男人,就算是有那么一个具体的人是她所爱的,那也不是这个具体的人本身,而是她在这个人身上设定许多他本人所不具备的东西,是她一厢情愿的虚构。”

“有这样一个具体的人吗?”

“有。”

“他是谁?”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因为那是与我们家庭、与你调查这个案子完全无关的人。”

“如果我非要你回答呢?”

“我绝对不会回答的,任何压力对我都不起作用,——因为,你现在面对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这样贬低自己?”

“我说的是实情,”夏铤叹了一口气,“我不希望人家的生活被打扰,何况,那个人根本也不是黎萍所想像的人,黎萍所要的人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存在,只会在她自己的虚拟世界中。”

“虚拟世界?”

“你不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虚拟世界吗?”夏铤说,“一个人,如果没有属于自己的虚拟世界,哪怎么活呀?还真成行尸走肉了。”

“没那么严重吧?”唐欢欢说,“我看大多数都那么实实在在的活着,没什么想法,过一天算两个半天,也挺好。”

“唐警官,你这话不科学,是人都有想法,精神病都有,说不定是想法太多才有病的,文化高深的人,有文化高深的想法,没文化的人,有没文化的想法,不光想自己的事,还想儿女子孙的,想上几代的事,再多想点,会想人究竟从哪儿来的,最终将到哪儿去,——这才是人,明白吗?”

“我好象有点明白了。”唐欢欢好象有些懵懂了。

“就说我吧,半年多,呆这院子里,能真的象头牲畜关在笼子里?”夏铤自嘲地问,“我还真想那样呢,可做不到哇,前些时足球世界杯,我一场不拉的看,看着看着憋气,那么热闹的事儿,竟然就没咱们中国什么事儿,咱们这么大一国家对不?于是我就坐在这樟树下闭着眼睛瞎想,我设想由我自己来带一支足球队,全一帮小青年,从国内的乙级联赛打起,从乙级打到甲级再到超级,一场不输,然后再打亚洲的俱乐部,打世青赛,全胜,回来再代表国家奥林匹克队打奥运会,拿金牌,再代表国家队打世界杯,韩国世界杯那次咱们不是碰过巴西队吧?比赛完了咱们球员想跟巴西人换球衣人家都不理,所以,我想我的队再碰一回巴西队,也整他个三比零,然后他们就要找咱们换球衣了,我也让我的球员不理他们,然后我再一场场的赢,七场球全打世界老牌强队,打德国、打阿根廷,打英格兰,一直打到最后拿金牌,回头我还在电视发表讲话,让中国的球迷们在庆祝胜利时注意精神文明,别弄得长安街上到处是垃圾……”

“你这想法怎么跟我一样?”潘多军被夏铤说得有些兴奋了。

“你是球迷?”

“铁杆!可惜经常是没时间看。”潘多军说。

“听你这口气好象挺遗憾的?”

“当然。”

“我不知道你对你现在所从事的工作是否感到快乐?”

“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们过去有个很错误的理念,”夏铤说,“工作是至高无上的,为了工作可以放弃一切,这不对,工作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像你这个年龄,能够谋生的方法绝对不止一种,如果工作不快乐,甚至为了工作要放弃许多别的更重要的东西,不值,——我说话是不是跑题了?”

唐欢欢在一旁笑了,“没有,这会儿你说什么话都不算跑题。”

“什么意思?”

唐欢欢起身站起来,在院子里转了转,又仰脸看了看绿荫如伞的樟树,“夏先生,这树真不错,我从小这个城市长大的,除了出去读书的那几年,就没离开过,我竟然没发现。”

“人最容易漠视眼前的东西,比如说鼻子,它无时不在,可咱们什么时候注意过它?——你想说什么?”夏铤突然警觉起来。

“我想说,我进这个院子跟你刚接触的那一阵子,觉得你的个隐士,经过商海沉浮,窥破了红尘,然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那种,看看这院子,多么古朴多么幽雅的地方啊,——我指的宰人钱的刀,没说你杀人,”唐欢欢解释了一句之后笑了,“至少也是现在这个社会难得一见的人物,可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我错了,你在这院子里呆得并不安心,你有很强的表现欲望,一不小心就想把我们这俩个比你年轻的人教育一番,同时尽可能展示你深邃的思想,你这样做没有什么太具体的目的,只是因为你寂寞,我们的到来可能让你想起了自己辉煌的过去,想起那些被人羡慕受人追捧的时光,由此我认为,你其实并不安心呆在这儿当隐士做寓公,你只是找不到走出这个院子的时机,因为你一旦走出这个院子,你希望自己仍然像过去一样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的形象——”

“于是你就认为,夏铤这个人是有杀害黎萍的动机的。”

“哦,我这样说过吗?”唐欢欢笑问。

“你已经在这样说了,只是我跳过你没说出来的逻辑链直接说出结论罢了,”夏铤也笑了,“你是不是想,我走出这个院子重新崛起的唯一方法就是接手家家乐边锁店?”

“你太厉害了夏先生,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唐欢欢脸上露出天真的微笑,“潘多军,看来我真不适合当刑警,一点心思都在脸上,别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一点城府也没有。”

“才知道哇?”潘多军说,“夏先生,你别生我们小唐的气,她这人没什么经验,又喜欢自作聪明,瞎想。”

“她说的没错,我是想接手家家乐,为什么不呢?”夏铤似乎一下子激愤起来,“为了黎萍,我这一生付出了多少你们知道吗?当年我拼命走仕途是为了她,后来辞官不做下海经商是为了她,我所作的一切就只为一件事:在她面前证明我的能力,证明我是一个值得她爱的男人,她的家家乐的资金从哪儿来的?我的,我下海最初几年也是最艰难的那几年所挣的钱全部给她了。”

潘多军说:“那也只是家家乐最初的投资,现在的家家乐的资产不知道翻多少倍了。”

“没有最初的投资有现在的家家乐吗?”夏铤问,“可黎萍对我又怎么样?一方面,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带给她的物质财富,另一方面呢,还是对这个男人不屑一顾。也可以,我认,谁让我爱她呢,可是现在我落难了,她应该可以伸手拉我一把吧?既然她自己不想经营,我来经营不行吗?钱,我能花多少?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社会身份,二位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明白,”唐欢欢抢着说,“你现在这样不挺好吗?吃用不愁,闲云野鹤一般。”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我不甘心这样吗?”

“所以你就有让她死的心思,对吗?”

“这话我说说可以,你们说这话可是需要证据的,我的警官同志。”夏铤突然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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