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她对此深藏不露,这次她不过喝了两杯而已,最多四两。
但第二天表妹把本事小露了一把。
那天,我们去抓人。情报显示,有一个“两抢”(抢劫、抢夺)嫌疑人正在一家银行里办理业务。
毛磊带着我们五个人,到了现场时,我一看局面,有些不知所措:“妈的,排队机都放出去40多个号了。一屋子人,抓哪个好?”
毛磊说:“把门一关,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一一甄别。”
现在,毛磊搞案子像疯了一样。他正和老婆在持续冷战,几乎不回家。我们都认为这小子实在接受不了老婆出轨的事实,离婚就是了,干吗干起活来玩命。
现场人员排查了一遍,竟然一无所获,经调取银行录像,才知嫌疑人办完了业务,已经走了。我们查了查他办的事项,提取了一个手机号码。我告诉银行工作人员给机主打电话让他回来。
那女孩问我:“怎么说?”
我还没开口,毛磊教她:“你就说手续不全,让他回来补一个签字。”
女孩说:“我不敢打,他要是回头找我的事儿咋办?”
“不会的。这小子最少会判十年。”
“十年后咋办?”
对这种瞻前顾后的主儿,毛磊也没办法,对我说:“你打。
我按毛磊的授意一说,那嫌疑人有些不悦,显然没料到银行的人干活这么不专业。停了十来分钟,还是回来了,一进银行就骂骂咧咧,嫌工作人员不会办事儿。
毛磊上前一个背摔就把那人摞了。
把嫌疑人铐回队里一审,持刀抢劫就好几起,都是重大。再深挖下去,队里的破案数一下子就增加了二十多起。毛磊很高兴,晚上专门请我们几个吃饭,这么多天他难得高兴一回。
正好表妹来找我,毛磊不让她走了,一车拉到了饭店。
毛磊要了白酒和啤酒,又问表妹是喝酒,还是喝饮料。表妹说都行。毛磊说那就喝酒,白的吧。
开喝后,毛磊让表妹喝。表妹装作不能喝,说大哥,你们男的喝酒就是厉害。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喝一瓶啤酒,我喝一杯白酒怎么样?毛磊一听,就应了。
毛磊是个啤酒王,一听表妹喝酒还是个角儿,也很爽快。
中间到了厕所,毛磊问我你妹妹到底能喝多少。我说:“不多,也就是半斤的量。”毛磊说:“你吹吧,二两的杯子她就喝了八杯了。”
表妹与毛磊的拼酒将气氛搞得十分活跃,我趁机少喝。
喝到最后,表妹与毛磊“同归于尽”了。
同事们招呼着,帮我把表妹塞进了出租车。车一开,表妹就闭着眼说:“表哥,我是装醉呢,为了给你队长面子。若人说他连一个女人都喝不过,多没面子啊。”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表妹说:“还不是给你长面子,我的亲人。”
第二天,毛磊给我发了个短信:曹队没接手机,你帮我请个假,我去民政局办个‘离’。男人就应该爽快一点,要不然还不如你表妹一个女的。
表妹问我:“我昨天表现咋样?”
我说:“好极了,战果显着。”
第二章
手机响了,号码很陌生。我一接:“刘处长,还记得我吗?”
我顾作不知所以:“我还真没听出来。”
“我是马多丽。’
“啊,是你呀。我还以为是我妈呢。”
“我的声音有那么老吗?”
“不老,是我这耳朵从小就不好使。”
马多丽的笑声传了过来:“我想求你点事儿。”
“什么求不求的,美女有事,下指示就成了。”
她又一笑:“见面再说吧。”
我猜一定是有人开车被交警查了之类的事找我。她们对我不待见,这回我也得端端架子。
“我去你们公安局大门前等你吧,反正你也快下班了。”
“真不巧,手头上有个案子,得加会儿班。”
“好,你说加到几点吧。”
“怎么也得七八点钟。”
“好,我等你。”
下班后,我从网上下载了一部大片,看完后已经七点半了。我从窗户里往外看了一眼。大门口站着两个女孩子,原来马多丽和李然都来了,正和保安说着话。公安局的保安很少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正与她们聊得热乎,大概已经认起老乡来了。
我下去后,慢腾腾走到大门口,马多丽和李然都上来和我握了握手。
李然说:“你在单位上的名气很大啊,保安说你是搞测谎的。”
“我办案,同时也搞技术。”
“测谎技术是不是很前沿?”
“也不是什么新技术。当然,对我们国内来说,应用还不普遍,但人家欧美国家,测谎作为一种辅助刑侦手段应用很平常。美国人30年代就开始用测谎仪了,现在全国有3万多测谎专家呢。警察机构、军事情报部门、私人测谎机构数量都很大。”
“我们不也有了吗?”
“但应用还差得远。”
马多丽问:“你不是经侦处的吗?怎么又成刑警大队的人了。”
我忽悠她说,“我不是公安局的高级人才嘛!两边兼着,都算。”
我对她俩说:“别光说我了,你们不是有事吗?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效劳。”
马多丽说:“你们这里有警花吗?我们需要做个情景小品。我和李然要演女警察,可我们对女警察的业务一点也不熟悉,有些细节想找个警花聊聊。”
我说:“这好办,我们这儿也有女的,我可以引荐引荐。你们就找我的助手吧,她叫董月,在经侦干过几年,刚来我们队上没多久。我提前告诉她一声,有问必答。”
马多丽说:“那好,这趟我们没白来。”
李然问:“你们这儿女警多吗?”
我说:“不多,现有的大部分都在做内勤工作。我们单位不愿要女的,出警、抓人的事女人做不来,特别是搞案子需要经常出差,女的不方便。”
李然说:“不是有女特警、女交警、女局长吗?”
我说:“是有,但是极少数。做样子给人看的。”
我问她俩:“你们不会毕业后也想当警察吧?”
两个人都笑了,我把董月的手机号告诉了她们。她们没有马上走,又和我磨了半天嘴皮子。
分手时,马多丽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和程军什么关系呀?”
我说:“朋友呗。”
马多丽好像来了兴趣:“什么朋友,从小认识的?”
我说:“没多长时间,有一个案子涉及到他,我给他摆平了,就成朋友了。”
第二天早上,保安又把电话打到了我办公室:“昨天那个学表演的女孩子又来找你了。”
我问董月,昨儿晚上,有省艺的两个学生给你打电话了吗?董月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