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9)

 
我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9)
2014-05-12 21:11:37 /故事大全

秦跃文茫然看着妻子的尸体,不知所措。许林双臂抱肩,也许寒冷,也许害怕,微微地哆嗦。谭毅也被意外变故击倒,忘记自己正伪装晕船,眼中流露出三分纳闷、三分惊惶和三分恐惧。我恨不得一脚踹他脸上,暴揍一顿后丢下海喂鱼,

警察很快赶到,调查现场,取证拍照、询问目击者。与此同时,我也进行了调查。据饭店服务员大婶说,十一点前,她与老板上屋顶晾晒海米,看见苗蕾坐在“龟浮水”上,低头看书。

“她坐得紧靠边,当时挺担心地,没成想真掉下去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做事莽撞,太不小心啦。”大婶叹气。

岳敏证实,摊完海米下楼是十一点零五分,苗蕾依然在礁石上,还伸了个懒腰。随后她就开始准备午饭,不清楚那边的情况。

“龟浮水”地势偏僻,除了她俩外,再无目击者。只能肯定一点,苗蕾的死亡时间是十一点零五分到十一点三十七分之间。所有认识的人当中,秦跃文、谭毅、许林、岳敏、服务员大婶、包括我,都具备不在场证据。

刑警忙活到晚上六点多,调查告一段落。临离开前,胡东阳偷偷告诉我,苗蕾的死因初步鉴定为溺亡,并且在血液中发现麻醉药成分。

随后禁足令解除,谭毅立即返回市区,秦跃文则留了下来。

顾不上吃晚饭,我先去小镇上的旅游商店,租了一套简易潜水设备。在码头边苗蕾说要去“龟浮水”看书时,随身带着一个奶油色挎包,而尸体和礁石上都没有。我曾告诉过办案的警察,但他们没当一回事,胡东阳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确实,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个小皮包,完全是浪费时间。

但我不甘心,最主要的是不服气,客户当着面被杀害,绝对是莫大耻辱,若不找回场子,以后还怎么在私人侦探界混。

我背着包往海岸边走,绕过“打渔人家”的院子,忽然许林从后门跑出,追上来问:“你上哪儿?”

“七点钟落潮,我去搜索现场。”

“等明天再说吧,用不着这么拼命。万一凶手盯上你呢,天黑危险。”

“拼命?你当然不在乎啦!”我冷笑起来,没好气指责道,“苗蕾虽心怀鬼胎,但罪不至死,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得对客户负责。要不是你贪玩,听我的话留在岸上照看,她也不会死。”

许林站住脚步,脸色发白,直视我胸口起伏,嘴唇颤动。过了片刻,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甩手走了。

今天是农历十四,晚上七点半潮水正降到最低点,大部分礁石已连根露出来,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布满海滩。潜水之前,我打开强光手电筒,在浅水处转了一圈。运气好得很,那个挎包的带子竟恰巧挂在一块尖笋状石头的根部,随海潮来回飘荡。

捡起挎包,哗啦啦倒出里面的海水,剩下两本泡烂的时尚杂志,和一个不锈钢水杯。扭开盖,杯子内满满的水,不曾喝过。我凑鼻子闻了闻,一股强烈的刺激性气味扑面而来;再小心舔一舔,味道苦涩。这应当是麻醉剂,而且是苗蕾亲手调弄的。如果他人下手骗她喝,一定会适当减少剂量,并用凉茶之类的饮料掩盖药味。

所有的谜解开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神秘人”名片,按了下去。它的号码是139XXXXXXXX,当初在聚林大厦停车场,秦跃文看到女孩照片后拨打的。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预料中的声音:“喂,你好。”

我不说话。

“请问你是哪位?你是谁?喂,喂”

“我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我冷冷地、用毫无感情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我来到秦跃文房间外,敲了敲门。

“请进。”

我走入屋子,秦跃文正坐在床上,满脸疲惫和沮丧。他甚至连礼貌都顾不上,懒得站起来迎接。

“秦先生,其实我是私人侦探,很抱歉骗了你。”我开门见山地说。

秦跃文愣住,旋即阴沉下脸,愤怒爆发:“管正道请你来调查我?还是梅家?滚!你给我滚出去!”

我拉过椅子坐下,跷起二郎腿,嬉皮笑脸道:“秦先生别激动,咱们是老朋友,一个大院出来的。我父亲叫范越恒,住8号楼,认识吗?你住斜对面9号楼。”

秦跃文认真端详我,记起了往事,面色略有缓和:“你是二分厂范主任的孩子。”

“是啊,当初老头子常用你来教育我,你是我的偶像啊。对了,我记得有一个漂亮女生常去你家玩,她就是岳敏吧?”

秦跃文又绷紧了脸,警惕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为你洗清嫌疑。老实讲,我不觉得你是杀妻凶手。”

秦跃文轻蔑地哼了一声,表示不相信我的话。

“呵呵,直说吧,大家都认为你贪财杀妻,实际上错了。像你这样心怀壮志的男人,根本看不上几百万小钱,你要的是圈子,是地位和势力,那才能带来更大财富;而杀妻的嫌疑,恰恰使你失去了这些。近两年你生意做得不大顺吧,因为没人愿意同杀人犯打交道。你跟苗蕾结婚,是打算换环境,移民海外从头开始,因此决不会杀她。可警察不相信呀,现在你处境危险,只怕逃得过一次两次,逃不过第三次。”

秦跃文被说中心事,默然无语。良久,开口道:“你能帮我证明清白?”

“或许吧。你知不知道,苗蕾与谭毅勾结欺骗你,澳大利亚并没有‘汉唐酒楼’,他俩想把你陷害进监狱,谋夺你的财产。”

“啊?”秦跃文大惊失色。

“今天上午,苗蕾准备好一杯含麻醉药的水,到礁石上看书。谭毅与大家一起出海,掐算好时间,假装晕船提前返航。当抵达‘龟浮水’海域,谭毅提议去岸边;此前,苗蕾远远望见海平面出现快艇时,立即喝麻醉药躺下,昏迷过去。我们驶到近前,见潮水即将淹没礁石,苗蕾躺在上面一动不动,自然要搭救送医院。等她醒来,将指证你暗中下药。警察本就恨你恨得要命,如今有受害人口供,再加上我和许林两个无利害关系的人当旁证,你死死无救。而且,我猜苗蕾和谭毅还有其他手段,证明你是凶手。”

“可苗蕾死了。”秦跃文迷惑地说。

“上述只是原计划,在实施半路上,她被另一个人杀了,杯子里的药水没来得及喝。”

“谁?”

我没回答,叹了一口气,问:“高考前岳敏每周末帮你补课,后来为什么中断?”

秦跃文有点儿莫名其妙,尴尬地沉吟片刻,苦笑道:“我向她表白,被拒绝了。”

“仅仅是表白?没用强?没发生其他反常的事?”

秦跃文生气了:“你把我当什么人!再说我断了腿,想用也用不了。其他反常的事”

他说着犹豫起来,把后半截话咽回肚子里。这时,一个人推门而入,接续说道:“发生的异常是,我癫痫症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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