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走,我们去一趟交通大队。”
在交通大队事故调查科,老戴调看了几年前马惠芳车祸案的存档,据记载,当时的马惠芳人还没有马上死去,被紧急送往了最近的医院抢救,可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了手术台上。档案中赫然写着马惠芳的血型是O型。老戴着重点着这里,进一步启发着陆阳。
“小陆,看看这里,发现什么没有?”
“戴队,这么说,姜倩不是姜可信和马惠芳的亲生女儿。”在陆阳的印象中,在姜可信的尸检报告中,注明了姜可信也是O型血,而姜倩曾说自己和叶项功一样是AB型的血液,两个O型血的人,怎么会生下AB型血液的后代?很显然,姜倩是马惠芳红杏出墙的作品。“戴队,猜得没错的话,马惠芳和那名秘密情人的关系一直藕断丝连,那天她驾车赶往雾灵山风景区,就是和情人暗地里约会去了,没想到却发生了意外。”
“不,可以肯定地说,那不是一场意外,而是彻彻底底的谋杀,以姜可信的精明,妻子的出轨他应该早有觉察,只不过老谋深算且报复心理极强的他,一直不露声色,装作被蒙在鼓里的样子,他一直在寻找下手的机会,而那天马惠芳去幽会,恰恰为姜可信提供了时机。”
“可是,戴队,车祸调查的结果并没有这方面的显示,车辆在出事前的各项性能良好,并没有人为破坏的迹象呀,而且马惠芳的尸检报告,也没有表明马惠芳喝了酒或是吞食了麻痹药物一类的东西。”陆阳颇为疑惑。
“那就是姜可信使用了更为隐蔽的手法,记得陈秉章曾向我们提供,姜可信曾经有一段时间对侦探小说情有独姜,他会不会从中有所启发呢?总之,应该是姜可信蓄意制造了这起惨重的车祸事故。姜可信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可是没想到却被姜倩偶然间发现了秘密,尽管那时的姜倩可能还在上学,但是或许仇恨的种子就已经埋下,她恨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忍心杀害自己的母亲,至于姜可信到底采用了什么手法,相信姜倩会给我们答案的。”
“戴队,你是说投毒者是姜倩?”
“不,投毒者应该还是刘辉。在这起案件当中,应该是有两名凶手的,但她们却彼此并不联合,一名是杀人未遂;一名是真正的凶手。杀人未遂者应该就是刘辉,刘辉因为怀了姜可信的孩子,当然不再满意继续扮演保姆的角色,她希望堂而皇之地成为德源公司的第一夫人,可是这势必会遭到姜情、姜倩兄妹俩的坚决反对,因为这一旦成为事实,曾经的保姆就会成为继母,按照遗产法的相关规定,将来姜可信百年之后,刘辉将成为第一顺序继承人,这是兄妹俩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因而一个罪恶的计划便在刘辉的心里形成,她要一举除掉这兄妹俩,而那天的生日酒宴就成为一个绝好的契机,于是刘辉事先冰冻好掺了毒的冰块,在酒席宴间投了毒。只是刘辉没有想到的是:一、姜倩冰雪聪明,她早就对刘辉的险恶用心有所提防,因而十分小心谨慎,形状不一的冰块引起了她的警觉;二、就是那场意外的跳闸事故,当时自然引起了片刻的慌乱,小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的那张草图,当时姜倩所坐的位置恰好就在姜可信与姜情之间,她只要左右手这么轻轻一交换,两三秒姜而已,一切就都解决了。”
是啊,经老戴这么一分析推理,似乎所有的疑问都解决了,看不出来,姜倩那样一个柔弱女子,杀起人来竟会那么的气定神闲,需知道,姜可信尽管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尽管姜可信谋杀了她的母亲,但姜可信毕竟于她还是有多年的养育之恩的,她又如何下得了手,这么一想,陆阳的心里又冒出一丝不安。在返回局里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老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老李吗?有件事情希望你能帮助调查一下,对,就是查清关于大王庄村刘辉的社交情况,越详细越好,好的,我等你电话。”
“戴队,我有两个不解,其一,刘辉作为一名从偏远地区走出来的普通农家女孩子,她是如何弄到氰化钾这样不易搞到的剧毒药品的?其二,姜倩作为一名知识女性,即便是为了给其母报仇,似乎也没必要谋杀姜可信,她完全可以走法律的渠道将姜可信告上法庭,同样可以达到目的,而不必搭上自己,她这么做实在是两败俱伤,我有些搞不懂。”看到老戴关上电话,陆阳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而老戴则欣慰地笑了。
“小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一个优秀的刑警,就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并且敢于提出来。说实话,你的这两点疑问,也在困扰着我,我刚才给大王庄地区的李明国所长打电话,就是让他协助我们调查刘辉的社交网络,希望能从中找到剧毒药品的
(六)
天阴沉,似乎还零星地飘落着细小的雪粒,给人一种彻骨的阴冷。正在家休寒假的大学生姜倩,因为上网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杜鹏程聊天,所以睡得比较晚,而哥哥姜情正和新婚的妻子陈淑贞远在欧洲度蜜月,静谧的寒夜使得姜倩无端地又梦到了几年前惨死的母亲马惠芳。马惠芳一袭白衣,款款而来,和女儿唠着母女间亲密的话题,突然,马惠芳变得一身血污,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向姜倩伸出求助的双手。
“倩倩,你要替妈妈报仇,妈妈死得冤啊!”
怎么回事,姜倩觉得胸口憋闷,仿佛一座山向她压了过来,她感到自己都快要憋死了,倏忽之间,姜倩睁开了双眼,梦魇醒来了,然而她又坠入了更加深重的黑暗之中,有一个人正趴在她的身上,一边疯狂地亲吻着她,一边粗鲁地往下撕扯着她的内衣,姜倩本能地进行着反抗,纠缠之中她看清了那个人的嘴脸,天啊,她仿佛被电一下击中了。
“爸爸,是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不是你爸爸,你是她和别人生的,她和我都是O型血,怎么会有你这个AB型血孩子。”姜可信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她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让她不得好死。”
“你是你害死了妈妈。”姜倩惊愕得忘记了抵抗,几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那时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一大早,妈妈说要去雾灵山宾馆调查一件很棘手的案件,爸爸因为计划中的家庭聚会没法实现了而略有些不满,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屁颠屁颠地帮着妈妈忙前忙后。姜倩一直不解的是,一般每逢戴末,自己都会在家里痛痛快快地睡一个懒觉,那天她为何会起得那么早?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天意吧。落地窗前,早起的姜倩专心地做着瑜伽,突然,一个鬼祟的身影跃入了眼帘,那个人走向了停在院子当中的汽车,打开车门,把一包东西悄悄地放在了后排座位的椅子下面,继而钻进车里,试着发动了车子,然后走出来,好像还很满意地笑了一下,拿眼朝楼上楼下扫视了一圈,姜倩下意识地藏在了窗帘后面,天哪,那个人竟然会是爸爸姜可信,爸爸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呢?而母亲马惠芳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她甚至还和爸爸说了几句话,然后挥手告别,姜倩永远也忘不了姜可信望着远去的轿车,脸上露出的那副阴冷的笑容,那简直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然而就在那天发生了悲惨的车祸。姜倩心里一直有个结,现在终于想通了,对,是爸爸,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害死了妈妈,前两天在爸爸的书房里看到一本日本侦探小说选,其中有一个故事,讲的就是凶手往被害人的车里放入干冰,而因为天气寒冷,一般人又不会开窗驾驶,干冰汽化后形成二氧化碳气体,人处于充满二氧化碳气体的、相对密闭的环境当中,因为缺氧,所以很容易造成神志不清,进而操作失误,从而酿成了一起车祸,然而干冰汽化后又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谋杀!爸爸一定是故伎重演,把它移植到了现实生活当中,那时爸爸放进车里的一定就是干冰,这么一想,姜倩不由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