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他们:一对身材瘦小的老人,每人背了一个大帆布包,吃力地挤在人群中走走停停,像是被波浪推动着一样。我拉下母亲身上的包搭在左肩上,又想卸去父亲身上那个包,却有些提不动了。父母两个人合提着它随我一同向停车场走去。
将两个大包塞进后备箱里,带着责备的口气问他们大老远的,身体又不好,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他们没有理睬我。又问是些什么东西。他们的回答险些把我气晕了,原来,竟是些棒子面、红薯干、黏小米之类,还有十几个新摘的嫩玉米,说是要给文心洁和宁宁吃的,还要给亲家送一些。因为他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现在城里人时兴吃嫩玉米。
带他们游览了市区的高楼大厦,看了新建的滨河湿地公园,时间已将近中午12点。驾车返回市区,在咸亨酒家与妹妹一家汇合。
来咸亨酒家吃饭是我刻意的选择。这里是我的难忘之地。几天前在这里稀里糊涂吃了一顿饭,当天便发现妻子不辞而别,离奇的遭遇由此开始。酒家的监控录像表明,我的记忆出现误差,当时吃饭的只有我一个,根本没有文心洁。
车开进环园路,已经看到餐厅的招牌了,我的目光则开始寻找路边的监控摄像装置。果然,在酒家旁边的工商银行墙上发现了两个摄像头。叹了一口气,想到如果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向警方如实报告,请他们出面调摄像记录。
妹妹一家已经到了一会儿,他们什么也没敢点。服务员礼貌地给每人倒了一杯白开水。我们进来后,立即叫服务员点菜。服务员走到我的身旁,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我马上认出来,她就是那位曾接待过我的小经理,她本来在前台巡视,见我们进来,便替下当值服务员,亲自过来为我们点菜。
我点了叫花鸡、西湖醋鱼、东坡肉等,给父亲和妹夫点了一斤20年的花雕酒。酒上来之后,除了父亲和妹夫,我让母亲和妹妹也分别倒了一点儿尝尝。见面之后,母亲便问起文心洁和宁宁。到了餐厅之后,又问他们为什么不过来。我含糊地回答,他们还住在岳父母家,宁宁在上学前班,过几天再来见他们。父亲听说我老婆、孩子仍然住在娘家,一脸不高兴,仍然重复了他说过一万遍的话:媳妇要守家,不能总往娘家跑,既然嫁到唐家,就是唐家人,唐家才是她的家。而母亲则走向另一个极端,说文家照顾宁宁费了不少心血,这次他们过来,一定要抽空过去拜访,当面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