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勉强答应。
“其实,人家也有点儿想你了。”女人的声音意外地亲昵起来,“你不要笑话我。完事之后,我请你吃宵夜。”
“行啊。”我玩世不恭地说。
问清时间便准备挂断电话。突然想起心中的疑惑,于是赶紧问道:“真不好意思,你说给我打了三次电话,可是,为什么前两次都没有留下来电显示?你用的是同一个电话打的吗?”
“这个你也不记得了?看来你脑子真进了水了,要不要让我给你来个微创手术:插个吸管把里边的水吸出来?”女人说,忍不住笑起来,“您了不是要谨慎吗?手机上不能留我的号码,跟我通电话后随手就删掉通话记录。这些都是你坚持的程序啊!你总这样,其实挺伤人心的,因为我们是真心相爱才走到今天……”
这样说着,似乎真的伤心了,不等我有所表示,这个未报姓名的女人便挂断电话。
举着静寂的手机,我心中一片茫然。有心拨回电话,问清楚她的姓名,并告诉她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不可能是她的情人。可是心里又有点疑惑,也许我的脑子真的有了问题。虽然我并没有完全失忆,但是,有些认知错位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不敢肯定,我真的没有交往过这个女人。
而且,她对我十分熟悉,说的事情也是有眉有眼,比如删掉电话记录的行为。我已经相信,她前两次的来电记录确实是我随手删除的,因为最后一次,当她撂下电话,我在手机屏上点住她的通话记录,手指不由自主地再次按到了删除键上。看来这是一个习惯性动作,习惯得不留一丝痕迹。
如果她真的跟我有这么密切,我应该保持与她的联系,既可以避免事态失控,还可以了解更多真实情况,包括文心洁的离开是不是与她有直接的关系。
给董思杰打电话,想从他那里探听一下这个女人的来历。董思杰没有接电话,看来正忙着找乐子。“红都”并不是一家自律严格的娱乐场所,尤其此时已是午夜时分,人们的欲望被激发到极致之后。这让我进一步产生遐想,经常出入那里的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已经是午夜时分,我依然毫无困意。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点开上网记录,吓了我一跳,各式各样的性感女子从屏幕上跳了出来,大胆放肆地展示着丰满的胸、血红的唇,向我招手,引我进入。看来,平日里我在这些色情网站里消磨的时间不会少。拉开桌下边的高帮抽屉,看到那一团团用过的手纸,闻到一股腥膻的怪味,明白这些手纸的真正用场。
可是,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一个已婚男人,平时会将自己关在这里偷偷观看女人身体,与陌生女人网聊,然后打飞机,消耗身上的荷尔蒙。虽然类似的情境在电影、小说中经常出现:夫妻长期同眠共枕,失去性的吸引力,表面维系着夫妻关系,一个月也难得过一次夫妻生活,各自寻找各自的乐子。然而,以我所受的教育和为人,很难想象我会在与文心洁保持着夫妻关系的同时,又以这种方式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