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奇。”他冷静地回答。“梦境就像教堂窗子上的彩色格子玻璃,可以看见,但永远记不住那复杂图案。”
“不!我这个梦非常清晰,诡异可非常真实,似乎世界在我眼中是一个模样,但在梦是另外一个,很难想象谁更真实。”
“每次熟睡以后,梦境就开始,一个相同的开头。在梦中,我抬起头,看到长安的天空,不为什么,我就明白着那是长安,古代的长安。它有着透明的天空,城里到处是流动的人群,他们的衣袂、指尖,皮肤残留着牡丹花瓣微甜的汁液,以一种绚烂而哀伤的姿态飞逝、湮没……”
小白开始描述她古怪的梦境。以一种奇怪的叙述方式,像滴滴答答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敲打玻璃顶,或落在皮肤上,带着一点忧伤的冰冷。
“……人群模仿着风的姿态飞快移动,我期待着能有一个人停下来,同我说话。然而所有的人都汹涌地绝决地离我而去……我把脸轻轻地贴近长安城的城墙,那些粗糙沉重的岩石经过打磨以后成为平滑的方块,坚硬冰冷,我的眼睛似乎可以与长安城的城墙融为一体……”
“……夜晚,人都几乎走空了,长安忽然变的静谧无声。我坐在一家酒楼的门前徘徊,这里有歌妓,她们来自遥远的波斯、新罗,跳舞的女子舞步轻盈,歌声缠绕着塞外的孤烟,婉转、坚韧,始终有一个盘旋的空洞,让人晕眩。这个时候我时常想起一些什么,又立刻忘记。隐隐约约记得那好像是天宝十四年,我的名字叫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