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玫瑰(73)

 
隔墙玫瑰(73)
2016-07-19 12:18:20 /故事大全

“警察已经去找她了。”

“是吗?”姚莉很意外。

莫兰朝她点点头。

“那么……”

“您说得没错,她可能就住在章浩年被杀的现场附近。郑婷如的房东说,她经常给一个姓杨的女人打电话。郑婷如骗他,说自己是在给住在养老院的母亲打电话,但这显然是谎话,她母亲朱英正在监狱服刑。所以,我猜她是在给杨艳丽打电话……”

“看!就是这样!”姚莉兴奋极了,“她一定是发现了杨艳丽的犯罪证据,她在敲诈她,最后被杨艳丽杀了。”

“如果她知道杨艳丽是凶手,应该报警,而不是跟她不停地通电话。”章羽菲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姚莉怒道。

莫兰却朝章羽菲微微一笑。

“我想,她之所以不断打电话给杨艳丽,是想劝说她去警察局做证,因为在案发当天,她曾经在现场附近见过姚阿姨,这一点姚阿姨刚刚自己也说了。”

姚莉的怒气再次被挑了起来。“这两个贱人都希望我死!她们都想致我于死地!她们一定是商量好的,她们想害我!贱人!婊子!垃圾货!脱了衣服都没人要的烂货!”她破口大骂,唾沫星四溅。

“妈,您别激动。”章羽雁上前拉住了她。

女儿的手一碰到她,她就倒在女儿的肩头痛哭起来。

“你说够了没有?!”章羽雁搂住母亲,怒视莫兰。

莫兰对母女俩的怒气视而不见:“还有一个问题。姚阿姨,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您的酒不见的?”

姚群不明白莫兰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两瓶酒。姚莉看起来也很困惑。

“你为什么老提那两瓶酒?难道你也喜欢喝酒?”

莫兰朝她笑了笑:“姚阿姨,这是个简单的问题。”

“就是……6月5日晚上,其实早上我离开的时候还看见的,等我晚上回来想喝的时候,却不见了。我一般会把酒放在酒柜里……”姚莉忽然醒悟,她推开了章羽雁,“是你把我的酒拿走的吗?那天只有你在家。”

“当然不是我!”章羽雁立即否认,“你们出门时,您的房门都锁上了,就算我想进也进不去啊!那天,其实只有大姐进过您的房间……”她有些慌乱地看着章琦:“大姐,你去妈房间等过她吧,你有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章琦的身上。

“我只是不希望您喝太多。”章琦终于承认。

“姚阿姨,您刚刚问我,我为什么总是提到那两瓶酒。现在我告诉您,谁拿了那两瓶酒,谁就是凶手。”莫兰的目光稳稳地落在了章琦的身上。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随即,姚莉就咆哮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跟你说了,她去看病了!”

“怎么可能是我姐姐?!姨妈!为什么还不把这个疯女人赶走?!”章羽雁也嚷了起来,接着她又朝她妹妹喊,“你不是最聪明吗?你为什么不说点什么?!”

“你让我说什么?你们把话都说完了!”章羽菲怒气冲冲地回敬。

姚群现在可没心思去注意其他人,她不由自主地朝章琦望去,后者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似乎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但随即就忍不住开口:“莫小姐,你不能凭空瞎猜!我们都知道那天章琦去看病了,你凭什么说……”

“在医院候诊时间长的话,她会有大把空余时间干别的事。”

姚群再度朝章琦望去。这个笨蛋居然一声不吭。你至少得作出点反应吧?争辩也罢,否认也罢,哭泣也罢,都是一种反应。你现在算怎么回事?是在告诉大家,这个女人猜对了是不是?你不是演员吗?为什么连个无辜的表情都装不像?怪不得一辈子当不了主角!

“你说吧,莫小姐。”她忍着气说道。

“姐!”姚莉哭喊道。

“让她说!!有些事你总要面对的!别人不是傻瓜!警察更不是傻瓜!”她将妹妹推到沙发上,她觉得自己今天做过的最愚蠢的事莫过于答应妹妹让她去糊里糊涂地顶罪,这让她觉得自己跟妹妹一样蠢。

“她们中有人杀了人。我不知道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可我不能让她们去送死。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让我为她们做点事吧。她们这么做都是因为有章浩年这样的父亲!”这是一个小时前,妹妹姚莉哭哭啼啼地坐在床上说过的话。当时,连她都觉得这很合理,是“最好的结果”,可现在她明白她们把事情想得太理所当然了。真相不是她们自己可以任意涂改的,而且跟真相相连的各种因果关系,她们也无从知晓,所以到最后,姚莉的自白不仅没有如愿为女儿脱罪,反而帮了倒忙。莫兰在被邀请进门时,是否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应该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她早就告诉警察了。也许正是姚莉啰里啰唆、颠三倒四的陈述,才把她引向了真相。

“你凭什么说我姐姐是凶手?你凭什么?”章羽雁问莫兰,但她的语气已经没有多少底气了,也许她看见章琦的反应后,内心也有了动摇。

“我还是按照时间顺序来说吧。”莫兰平静地说,“你们的父亲章浩年是在去年6月5日下午被杀的。他是第一个被害人。那天,尸体被运走后,只留下郑婷如一个人时,她闻到屋子里有一股酒味,可是章浩年已经发誓要戒酒了……”

“他的誓言都是放屁!”姚莉冷笑道。

“嘘!”姚群斥道,“莫小姐,你接着说。”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章浩年去世后,她开始打包行李,准备离开那个伤心地。那时候,她认为凶手就是她的母亲朱英,她曾不止一次去监狱咒骂她。但自从她在章浩年的衣服里发现一封恐吓信后,她的想法就开始变了。她开始逐渐意识到,事情也许并不是她看到的那样。她首先想到的是那奇怪的酒味,接着,她发现她的闹钟不见了,也许之前就已经不见了,只是她那时才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从那时起,她就越来越相信,杀死章浩年的凶手可能不是她的母亲,而另有其人。她首先想到的是您。”莫兰看着姚莉说道。

“我?哼,她想的没错,我是很想章浩年死!可我更想她死!”姚莉恶狠狠地说。

“然后,她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杨艳丽。也许她跟您一样,她们是在路上碰到的,杨艳丽就住在她家附近,偶尔碰到也非常正常。也许是杨艳丽无意中透露曾经在案发那天见过您,这更加重了她对您的怀疑。于是,她买了护士服,乔装打扮后去了您就诊的医院……”

“啊!”姚莉捂住嘴低声叫道。

“真变态!”章羽雁也在一边叫。

“她查到您的就诊时间跟章浩年被杀的时间正好相符,于是,她首先找到了医院的清洁工。她猜想凶手把闹钟丢进了医院的垃圾桶,没想到还真让她猜对了。她找到了那个捡到闹钟的清洁工,抢走了那个闹钟。另一方面,她可能知道您喜欢喝几杯,正好他们家附近有一家德国酒专卖店,于是她先冒充税务局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提供去年6月的账目,被拆穿后,她干脆扮成应聘者到那家店去上班。她在那里干了两周,偷走了去年6月的账簿,那里面有信用卡划账的凭证。她很清楚,只要查到您买酒的扣款记录,就能知道,案发当天,您有没有到过现场附近。”

“这女人真是疯了!”姚莉道。

“死活要嫁给章浩年的女人本来就病得不轻!”姚群道。

“后来,我查到了银行的扣款记录,姚阿姨您是6月2日和6月6日在那家店买过两次酒。案发当天您没有买过。而从清洁工手里抢回来的闹钟已经被擦洗过了,上面没有凶手的指纹。郑婷如知道单凭她手里的那些东西,是没法说服警察的。当时她一定很苦恼,因为她没法接近您,没法进一步调查您,这时命中注定,她在解放军第一医院无意中见到了她。”莫兰朝章琦瞥了一眼。“朱英告诉过我,在章浩年去世后不久,郑婷如发现自己得了甲状腺肿瘤,她在解放军第一医院做了手术。而您刚刚告诉我,章琦是在那家医院看皮肤病,我想,她们就是在那家医院碰到的。郑婷如曾经向朱英透露,她在看病时遇到了一个章家的女儿。我不知道章琦那时候是否已经预谋要杀死郑婷如,总之,无论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让那时的郑婷如认为,她们可以成为朋友。这一方面,是因为她伪装得很好;另一方面,朱英曾说过,郑婷如是不会跟一个美女交朋友的,她的朋友必然是丑陋的,失败的,或者有明显缺陷的,所以,”莫兰拿起桌上的杂志,把湿疹广告展现在她们面前,“如果她当时像姚阿姨说的这样,那她是很容易获得郑婷如的同情和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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