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警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看到水谷又赶紧收敛了。水谷也不再是刚才慈祥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盯着千穗说:“女士,您确定您说的是事实吗?”
千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是”。
水谷的表情又松弛下来:“好吧,妻子包庇丈夫,这我能理解。其实,今天下午我们又把友成功平先生请去了警署,他本人已经全都承认了。”
“承认什么……”
“上周六,也就是事发当天,他去过三轮希世的家。”
“怎么会……”
千穗想,这不是警察在骗自己吧。明明说好的,怎么他反而变卦了呢。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年轻警员冷冷地说,“三轮希世家里发现了您丈夫的脚趾纹。”
“难道……”
“警方已经对比过了,确实可作同一认定。”水谷补充道,“只不过,和房间里别的地方比起来,大理石上的脚趾纹显得更新。友成功平先生已经承认,四月三号周六晚上六点,他去过三轮希世的家。”
“……”
“您是他的妻子,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水谷说,“他是不是还说过,是他杀了三轮希世呢?”
“绝对没有!”
“那都说了些什么呢?”
“这……他说,是受岩仓理事委托,去接一个女的……”
“哦……”水谷好像很意外地点点头,“还有呢?”
“到了那人家,没有人应门……”
“嗯。”
“他就进了屋……”
“然后?”
千穗也没底,功平到底都对警察说了些什么?
“进屋喊了两声,发现果然是没人,他就回去了。”
“女士,您不觉得奇怪吗?受委托特地去接人,他难道就这么走了?”
听了警察的话,千穗也觉得不对劲。公平说的时候还没觉得,但是这么一想,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理事约女人,应该是私密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功平去接呢?
“但是他说出去后跟理事通了电话,理事说今天就不约了……”
“您丈夫确实是这么跟您说的吗?”
“是……”
“真奇怪呀……”水谷摇摇头说,“您丈夫可是只字未提岩仓理事呀。”
“啊?这……大概是想包庇领导吧……”
“据三轮希世同事说,去年秋天,岩仓在候机厅认识了三轮希世,之后请她打过高尔夫。当然,您丈夫肯定也在场。但是据岩仓本人说,自从打过一次高尔夫球以后,他就没有再联系过她。”
“那只是岩仓理事的一面之词吧,果然是我丈夫要包庇他……”
“上周六,岩仓根本不在东京。”年轻警员嘲笑似的说。
“那他在哪?”
“我们已经调查到,岩仓上周五就到箱根的别墅去了,他约了朋友第二天打高尔夫。”
“……”
“你觉得,他有可能同时约三轮希世吃饭吗?”水谷继续说,“非常遗憾,您丈夫恐怕是自己想去三轮希世家的。他与她交往很密切,您真的一点不知道吗?”
“我一点都不知道……”千穗低下了头。她什么也不想说了。而刑警就是要激起千穗的嫉妒心,让她乱了阵脚,然后从她嘴里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线索。
“那么,事件当天,他只是进屋喊了两声就回去了,很不自然吧。其实他进屋了,还进到了卧室里,然后和三轮希世发生了争执……他没有跟您说过类似的话?”
“……”
“我再重复一次,我能理解妻子包庇丈夫,但是事到如今,为了您丈夫,您应该帮助我们尽早破案。”
这时,水谷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去门口接了电话,突然惊呼一声:“什么?”,又回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千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