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以火
老贤起身打开了投影仪,一块长满毛点的东西出现在投影布上:“我们在现场只注意到了尸块,没有人注意到在尸块的旁边还有一块这个。”
“这是一块长满霉菌的馕。虽然这块馕并没有牙齿咬痕,也就是说嫌疑人并没有食用过,但馕有它自己的特点。这馕在制作的过程中为了美观,往往会在面饼中央拓上‘馕花’。拓印‘馕花’有专门的工具,特制的工具扎出来的‘馕花’整齐、好看。现在这块馕馕花孔很不规律,说明卖馕的老板使用的是传统工艺,拓印馕花的工具是他自己做的。这样每一个‘馕花’都有各自的特征。”
“这就意味着,咱们只要拿着馕花的照片一家一家地找,就可以找到嫌疑人购买这块馕的地方!”我已经彻底明白过来。
“还有没有?”明哥记录完毕之后问道。
老贤拿出了最后两份报告:“我在死者的下体检测出了混合型DNA,被害前她曾和三名男性发生过性关系。其中一个叫刘传龙的之前因为聚众斗殴被处理过,在公安局建了档,估计找他能问出死者的一些情况。”
卖馕的地方就位于案发现场不远的集镇上,而刘传龙也在当天晚上被传唤到了刑警队讯问室。
瘦骨嶙峋,弱不禁风,再加上鞋码与嫌疑人鞋印极度不符,他基本被排除在嫌疑之外。
明哥直奔主题,把死者的面部照片递给了他。
“她叫什么?”
“我只知道她叫花姐。”
“她是做什么的?”
“站、站、站街的。”
“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北湖公园里认识的,白天有很多上年纪的人在里面消遣,我在那里摆摊卖碟,花姐也经常在公园里拉客。我是光棍,平时只要我想干那事,就会去找花姐。”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北湖公园的小树林里。那天我收完摊路过小树林,看见花姐从里面出来,我俩打了照面之后就聊了几句。我问她生意怎么样,她告诉我她站了一天就接了两个客,于是我照顾了一次她的生意。”
“我们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三种男性的DNA,按照刘传龙的描述,他应该是最后一个和死者发生性关系的人,另外两个人离开时,花姐还活着。嫌疑人的杀人动机是激愤杀人,公园里的嫖客不存在激愤的可能。”
“焦磊,馕的情况有没有跟进?”一条线索中断,明哥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条线索。
“卖馕的地点找到了,虽然摊位的正上方就是一个城市监控摄像头,但是这三天内,符合特征的人太多了,菜市场内根本不缺拎着扁担的买卖人。”
03
第二天早上,有人报警称她的姐姐花娟娟失踪了,花娟娟应该就是死者。报警人马兰被带到明哥办公室。
马兰很悲伤地说,“我和花姐长年一起工作、生活,就像亲人一样。四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和花姐收养了一个弃婴糖糖,但一年前因为我的疏忽糖糖从楼上掉下来。医生告诉我们,糖糖脑部受到了重创,需要长时间住院治疗。就在几天前,医院给糖糖做了最后一次手术,糖糖脑部的淤血被清除。糖糖从出手术室就一直喊着要见花姐,可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她。”
“你最后一次见花娟娟是什么时候?”明哥打断道。
“一个星期之前。”
“把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经过仔细地说一遍。”
“十天前,糖糖的主治医师告诉我们她颅脑内还残存一定的淤血,需要做彻底的清创手术。我们要承担将近三万元的手术费用。可是我和花姐所有的积蓄早就全部花在了糖糖的身上,我们在云汐市无亲无故,去哪里弄这三万块钱?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花姐突然告诉我,她认识一个朋友,可能会帮我们。”
“朋友?什么朋友?”这应该是案件进展到目前为止,最为关键的矛盾点。
“我不清楚,她没有跟我提起过。花姐是七点多从医院走的,十点多就带着四万块钱来到了医院。花姐在医院待了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糖糖手术都做完两天了,我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报了警。”
当天晚上,整整7000元人民币摆在了我的面前,这些钱是糖糖手术之后剩余的。死者和朋友(A某)都曾接触过这些钱币,理论上说,A某的指纹应该就隐藏在这上百枚样本指纹当中。我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些样本指纹进行细致的比对,看能否查实一些人的身份(补办二代身份证或者被公安机关处理过都会采集十指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