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第几天的夜里,罗华突然从窒息般的心悸中醒来,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冷汗岑岑而下。
“想起谁了?”身边响起老朱头的声音,回过头去,老家伙盘腿坐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老朱头指着他的脸,说:“你哭了。”
罗华抬手摸了一下,脸颊上全是泪水,转头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你怎么还没睡?”
“你说梦话,把我吵醒了。”
“我说了什么?”
“梦话都是说给自己的,旁人谁能听得清?”老朱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把身子缩进被窝,不言语了。
罗华披了件衣服,起身来到阳台,顺手点了支烟,刚吸了一口就咳得直不起腰来。好半天才喘匀了气,望着眼前浓重得化不开的夜色,一种孤寂到极点的压抑情绪在心底泛滥开来,不知不觉间,泪水淹没了天地。
马卫东主导的排查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冯铁霖上楼的时候,看到审讯室的走廊外面贴着墙根儿铐着一大溜儿人,目测了一下,至少有二十多人。
刚好从审讯室里出来的闫晓川看到他吃惊的表情,摇摇头道:“除了几个偷电动车的,其余的都是搞传销的。”
冯铁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闫晓川烦躁地扯开领口,道:“不知道那位怎么想的,好像认准了是流窜作案,这些天什么都没干,净搞外来人口普查了,嫌疑人没少抓,可是跟案情贴边的一个都没有。照这么折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