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又问道:“那个陈棋棋的脸是怎么回事?生来就这样的吗?她爸爸呢?”村长叹息道:“何素莲是个孤儿,早年外出打了两年工,回来后就生下了棋棋,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谁也没见过那个男人。棋棋的脸是在她三岁的时候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个晚上下着好大的雨,响雷一个接着一个,大树被劈倒了好几棵,第二天,棋棋的脸就变成这样了。村里人都说这是何素莲的报应,棋棋被鬼摸了脸……”
“村长,这不是鬼摸脸,我这次来本是想接棋棋去上海动手术的,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莫青云在边上插话道。村长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村长,能不能看看你家的厕所?”夏雨突然开口。村长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他们带到了后院。夏雨打量着茅房:“村长,你们家茅厕盖多久了?”
“呃,有好几个年头了。”村长在身后答道。夏雨没再出声,随便看了看就离开了。出了村长家,夏雨肯定地对莫青云说:“村长一定有问题。”
“怎么说呢?”莫青云问。
夏雨一拍他的脑袋:“说你是榆木还要狡辩,没发现那是个新盖的茅房吗?那些柱子上的刀疤全是新鲜的,你见过好几年后还这么新鲜的刀疤吗?”
“我又不是警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莫青云问。
夏雨想了想:“找陈棋棋……”
会说话的哑巴
见到夏雨和莫青云,陈棋棋显得异常紧张。夏雨安慰她说:“小姑娘,不用害怕,我是警察,是来帮你的,你告诉叔叔,你妈妈去世那天你也在现场吗?”陈棋棋怯怯地点点头。
“你妈妈在茅厕那段时间没任何人进后院吗?”夏雨亲切地问道。陈棋棋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村长呢?那天你有没有见到村长?”夏雨接着问。
陈棋棋沉默不语,夏雨抚摩着她的头发说:“棋棋,你只要说实话就可以了,叔叔向你保证没人敢伤害你。”陈棋棋突然哇地哭了起来,夏雨略显意外,耐着性子等她开口。良久之后,陈棋棋才哽咽着说:“村、村长在屋子里,他不让我说,要把我丢到山上去喂狼,呜呜……”说话声音怪怪的。
夏雨脸色铁青,咬牙道:“果然是他,这老家伙反了天了。走,我们再会会他去。”说着直奔村长家去。村长见他们去而复返,感觉很是意外,忙又把他们迎了进去泡茶让座。夏雨不动声色地问他:“村长,何素莲出事那天你在家吗?”
村长一愣,随即摇头:“那天上午就一群妇女在家搓麻绳,我在村口李大嘴家谈论药材的事呢,村子里穷,意识又落后,李大嘴懂点医道,说大山里有不少能卖钱的药材,所以我就找他商量看看能不能组织村民上山采药赚点钱。”
这下夏雨心里更确定了,自己问一句他却答了这么多话,明显是做贼心虚,当下淡淡一笑:“是吗?那你的茅房又做何解释呢?你说你的茅房盖了已有好几个年头,为什么我却觉得它就是这几天新建成的呢?”
村长一惊,看着夏雨不知如何回答。夏雨沉声喝:“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何素莲的死你应该最清楚了,根据村民消息,那天早上你一直呆在房间里,并没有去什么村口的李大嘴家,茅房里一定留下了什么证据,所以你就干脆新造了个茅房。村长大人,我没说错吧?”
村长一个趔趄,跪倒在夏雨面前:“警察兄弟,我确实隐瞒了事情,但那天早上我真的在李大嘴家,村里人都可以作证!”夏雨冷冷地问道:“那茅房呢?怎么解释?”
“茅房当天中午被一把火给烧了,当时后院根本没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燃起来的,由于怕无端遭疑,我就悄悄把茅房重新盖好,又瞒着没说,但那天早上我真在李大嘴家,听到何素莲出事的消息我才回来的,当时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警察兄弟,我世代下来都是老实人,从没做过违法的事。你万万要调查清楚!”村长情绪激动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莫青云上前去把他扶起身来:“老伯,你别冲动,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村长这才犹豫着站起了身,夏雨见情况有变,对莫青云点点头,出了门去。莫青云随后追了上来,嚷嚷道:“警官,又去哪啊?”
夏雨一声不吭,走出数百米后才说:“这个案子棘手了,我敢肯定,就算村长是在撒谎,我们也很难找出证据,如此封闭的山村,村长就是土皇帝。陈棋棋当天有可能看错了眼,但要我相信好好一个茅房莫名起火,时间又巧成如此,还真有点为难我。”
莫青云皱起眉头:“既然这样还查什么?”夏雨笑笑:“榆木,这才叫案子,要是两下三下就能搞定,那还需要警察干嘛?干脆叫医生来兼职算了。走吧,找李大嘴去,我就不信敲不开个口子”。哪知李大嘴一听情况,当下就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我李大嘴拿这条命担保村长的名誉,要是他犯了法,警察兄弟,你先毙了我,皱皱眉头就不是汉子!”
看着眼前这铁铮铮的汉子,夏雨和莫青云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夏雨只好把陈棋棋的话说给李大嘴听,李大嘴惊奇地问:“你是说这些都是何素莲的女儿说的?”夏雨点点头,李大嘴顿时满脸惊恐,断断续续地说:“不,不可能,何素莲那女儿,是、是个哑巴啊!”
夏雨和莫青云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