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的主课题,都需要提前一个月完成初稿,这也就意味着,我必须在月底前拿出完整的文字报告。
接下来,我用尽办法,总共面访了六名被判了监禁的犯人,还有一名即将被执行死刑的死囚。
面对我,他们或是绝对沉默,或是长久痛哭忏悔,没人能冷静地接受采访。
眼看半个月过去,事情却几乎毫无进展,我就难免有些焦虑起来。
7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朋友约我出来聊聊。
几杯啤酒闷下肚,我就开始倒苦水,说起杂志社的生存不易,养家糊口的艰难,还有那毫无进展的课题。
朋友名叫吴涛,我习惯喊他老吴。
我们是一个家属院里长大的孩子,后来,还一起读了四年的心理学本科。
本科毕业后,我步入社会,他则读研、读博,一离开校园,就成了本地精神病院的一名副院长。
听我说了一阵,老吴喝了口酒,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老张,关于你这个预谋心理的课题,有个人,说不定能帮到你。”说着,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你?”我当时误解了他手势中的深意,白了他一眼,哂笑道,“吴院长,你个研究儿童心理的博士,就别跟我装什么犯罪心理大师了。”
“不是我。”老吴放下手,仰起脸,微微一笑,“是我们院里的一个病人。”
“病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这话有点意思,“什么病人?”
“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叶秋薇。”
“叶秋薇。”我低头看着杯中的酒,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她是去年秋天入的院。”老吴舔了舔嘴唇,语气有些怪怪的,“当时,是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押运过来的。接人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会是个虎背熊腰的凶恶大汉,谁知道车门一开,出来的却是个挺瘦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