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猛于虎。”我沉重地叹了口气,“你一定很不好过吧?”。
“确实不好过,但谣言对当时的我来说,已经不是最可怕的了。”叶秋薇抬起右手,轻轻扶了扶眼镜,“我万念俱灰,每天唯一的事,就是在医院陪着丈夫。虽然自杀的结论,没让我拿到一毛钱的保险金,但学院领导商议后,决定从X溶剂研究项目的拨款中,悄悄分出一笔给我,让我能够安心地陪伴丈夫。”
“物质困难最不讲理,这也算是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了。”我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
“是啊。”叶秋薇同意了我的观点,“在纯粹的社会行为中,金钱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了那笔钱,我可以让我丈夫一直住在IUC里,接受最好的治疗与照顾。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去的,直到改变的契机来临。”
我屏息凝神,静待她接下来的讲述。
“那是2009年的元旦前后,那天晚上,我坐在病床边,趴在我丈夫身上睡着了。我做了很长的梦,在无意识的梦里,我看见结婚蜜月时,他带着我到海边游玩,我们在深夜无人的沙滩上相拥。夜里快两点的时候,我从梦中醒来,身体里像是有团烈火在燃烧。我看着病床上的丈夫,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胸口。”
“一个梦,让你压抑许久的生殖性本能苏醒了?”我看着她问。
“正是如此。”她微微点头,“我难以自制地抚摸他,最后颤抖着,把手伸向他的下体,可是——”她顿了顿说,“他的下体,却没有我想象中的火热,而是缩在一起,像寒铁一样冰冷。
”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那种冰冷像是有着某种能量,迅速浇灭了我浑身的火。一瞬间,我的欲望消失殆尽,与此同时,感知能力却变得无比敏锐,判断力和思维能力也达到了从未有过的清晰。”她胸口明显起伏了一下,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并瞬间计算出心率。我能听见门外十分细微的窃窃私语,并瞬间判断出两人当时的心理状态。护士敲门而入,为我丈夫进行夜间的雾化治疗。她对我露出笑脸,我却从她微扬的鼻头、紧绷的嘴唇、暗淡的双眼中,一眼就看出了她内心深处的厌恶。”
我听着这些,想象着她当时的感受,逐渐出神。过了许久,我才缓缓反应过来,拿起笔,问道:“你是说,从那一刻开始,你突然变得极其敏锐,甚至能轻易地读懂他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