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09年的10月29号,深夜,我和刘向东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见了面。他是袁主任介绍给我的——但袁主任是谁,我一时没有印象。刘向东坐在我对面,双手紧握,置于胸前,低头,喉结不时浮动一下,发出细微的咕嘟声。眼角的皱纹每隔三四秒就会出现一次大的颤动——他的眼睛很酸,这是潜意识焦虑的明确信号。
“刘教授。”我说,“我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他微微点头,同时摸了一下上方的两颗门牙。从手势来看,他似乎是想从牙上抹掉什么东西。但他牙上没有明显的异物,这一动作毫无实际意义。很显然,驱动他摸门牙的,一定是某种具有特殊意义的心理活动。
我决定就从这个动作入手。
“一新?”老婆轻轻晃了晃我,“你没事吧?摔着头了么?疼么?”
我从恍惚的记忆中回到现实,深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又在强光的照射下迅速眯起来,同时把右手放在眉骨上方,遮挡光线。老婆心领神会,连忙半起身关掉浴霸。我松了口气,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起身后,我扭头看向洗脸镜,和镜中的自己出神对望。一刹那,原本凌乱不堪的记忆,开始有组织地进行自我整理、拼接、排序。
“一新?”老婆又叫了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