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主任。”我随后说道,“还差最后一件事。帮我调查两个时间点,一是李松祖父受迫害而死的具体日期,二是李松开始服药的确切年龄。明天对李松的专访开始前,请务必调查清楚。”
“明白了。”袁主任说,“我现在就开始查,但结果不好保证,我会尽最大努力。”
“至少查清楚其中一项。”我最后说,“也好让我有个推测的依据。”
回忆至此,一只温软的手突然搭到了我的后颈上,我本能地一哆嗦,再度回到现实。老婆把茶水放到书桌上,愧疚而略带惊慌地看着我:“啊,是不是影响你了?”
“没有。”我松了口气,抬头对她笑笑,又迅速低下头说,“妞,辛苦你了。我是说,这些年你辛苦了。”
她半弯着腰,搂住我的脖子,吻了吻我的脸颊,两秒后又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器,随口问道:“这是谁啊?”
“哦。”我看着显示器里李松的会议发言特写,轻轻咳嗽一声,说,“一个老朋友,一个过世好几年的朋友。”
“在座的各位可能心里都明白,省里存在着一股顽固势力,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这个集团已经渗透到了党内,成了不得不除的毒瘤……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在场的某些人,就和这个利益集团有着很深的牵扯……这些都是要查到底的,但你们也不要怕,我奉劝那些误入歧途的同志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到相关部门交代,争取较为宽大的处理……我可以跟你们讲讲我最近遇到的人和事,看看这个利益集团是多么猖狂,多么无法无天……我上任不到一个月,不到一个月啊,就有人敢提着现金去找我……最近三个月,我还收到不少信,有威胁我人身安全的,有威胁我的家人的,还有些信里说得更直白,什么‘李书记,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在别的地方能呼风唤雨,来了XX(本省)注定要栽跟头’……我今天可以先交代一下自己的家底,啊,我父母都已经过世,女儿也遇到车祸不在了,只剩结发妻子卧病在床。我经常到医院陪她,经常跟她交流,她说呀,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拔掉氧气管的准备。我和她都已经视死如归,所以那些威胁我的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第一,我和妻子都已经备好了棺材,我们都不怕死,第二,敢动我,只会给你们的保护伞增添麻烦,这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