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依然穿着那条蓝底白碎花的波西米亚连衣百褶裙。那裙子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可不知为何,那一刻,看见裙子上的碎花样式,我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我定了定神,摇晃着往前走了几步,耳边再度响起那种怪异的嘶鸣。我隐隐觉得,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哀嚎,那种哀嚎让我心碎,让我愤怒,更让我无比悲痛。
我闭上眼,手抚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心绪总算稍稍平静。之后,我睁开眼,拉开对话口,拖着椅子坐到玻璃墙边,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叶老师,一直都想跟你说,这条裙子真的很漂亮。”
当时,我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这句话中暗藏的玄机。
她嘴角微微动了动,滑过一丝无法追寻的笑,随后搬着藤椅坐到玻璃墙边,右脚搭到左脚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的面部,似乎是在对我进行持续观察。我先是和她迅速对视,又假装不自在地低下头,接着用游离的目光巡视室内陈设,最后又低下头,悄悄观察她的手部和脚部。
在对我进行观察的同时,她一定也在进行复杂而缜密的思索。然而,在长达五秒的观察时间里,她都没有发生过任何表情变化,也几乎没有做出过任何明显的肢体行为——不得不承认,她对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的掩盖能力非常强。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细节:她右手原本轻轻握着,五秒后却突然松开了一点。虽然这一行为细微到几乎没什么说服力,但我还是据此做出判断:她的心理发生了一次明显的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