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时,我想起租书店那个黑衣人对我的畏惧,没错,他似乎很怕我接触到他,原来是他大脑里的回路再作怪。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假如全世界的人,你都渴望亲近,却又恐惧他们的亲近,那是怎样令人撕裂的矛盾?我觉得自己无法承受那样的感觉,不敢想像,有一天我自己竟会落到那种境地!
“等等,让我想想。”我朝他挥了挥手,他不再说话,默默在我身边走着。我觉得头脑里乱糟糟的,脚步时快时慢,有时候突然停下来,怔怔地想上好半天,才重新开始走动。
我慢慢回想所发生的一切,试着用余非告诉我的原理来解释那些事情--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只剩下三个问题,让我感到疑惑不解。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孟玲的。我不明白,既然孟玲天天和我们住在一起,而且我们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孟玲这个人做的,也知道她长什么样--也就是说,我们头脑里所有关于孟玲的资料都应该和孟玲这个实体自动产生关联,照这么来看,我们头脑里根本就不应该有“孟玲”这个概念,关于她的一切都应该早已被删除了,即便我是个潜伏者,但是在我还没有变成潜伏者之前,我就没有忘记过关于孟玲的事情,这件事完全不符合余非所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