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和日高从小就不断谈论这样的梦想。我们两个都喜欢阅读,如果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书,就会互相告诉对方,彼此交换欣赏。是他告诉我“福尔摩斯”和“鲁邦三世”的趣味,而我则推荐儒勒·凡尔纳给他。
日高常说:“像这样有趣的书,我也想写看看!”“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作家。”这种话他就是能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虽然我不像他,总是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但却也说过那是我憧憬的职业。
这种情况之下,被他超越的我多少有点嫉妒,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相较于他的成功,我连作家的边都还沾不到。
不过,毕竟他是我的旧识,会想要帮他加油是无庸置疑的。况且,对我本身而言,这也许是个机会?透过日高,说不定我能认识几个出版社的人。
有了这样的打算,我真的恨不得马上就去见他,不过,我料想到,就刚成名的他而言,即使是童年挚友的鼓励也只是锦上添花,徒增腻烦感而已。所以我打算妤好读过他的作品后,再去向他庆贺。
而在他的刺激下,我也总算开始认真创作。学生时代,我曾和几个朋友编过类似小报的东西,打那时开始,我就已经在写小说了。
我从多年酝酿的几个题材中选出一个有关烟火师傅的故事,开始写作。我老家隔壁住了一名烟火制造师傅,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曾多次到他的工作室去玩,当时他大概七十几岁吧。听那位老伯讲有关烟火的事非常有趣,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于是我想到,如果把老伯讲的故事铺陈开来,不就是一本小说了吗?平凡的男子因为一个偶然的机缘,投身于烟火的制作……思及这样的情节,我开始着手写作。《圆火》,是我为这部作品取的名字。
就这样经过了两年,我终于下定决心写信给日高。信里我告诉他,我已经读过他出道以来的所有作品,希望他多努力。我为他加油,同时也表明了希望能够见上一面。
没想到,很快就有回信了。不,说回信好像奇怪了点,事实上,是日高打电话到我家里,我在信里也把自己的电话写了上去。
他十分念旧,仔细一想,打从国中毕业之后,我们就没好好聊过。
“我听我妈说,你成了野野口老师了?有份安定的工作真好,我到现在都还过着既没薪水又没奖金的日子,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他说完后,似无心机地笑了。他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因为潜意识的优越感作祟,不过我并没有不愉快的感觉。
我们在电话里讲好下次见面的事,先到新宿的咖啡厅碰头,再去后面的中华餐馆用餐。当天我就穿着刚从学校下班回来的西装,而他则穿着夹克、牛仔裤。
“原来这就是自由业者的打扮啊!”记得当时我有很特别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