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做出这个结论之前,我还花了一点时间。怎么说呢?这和我先入为主认定的日高实在差太多了。事实上,在采访日高少年时代的过程中,这个观念一直牵绊着我。
于是我心想,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矛盾?是因为我读了你伪造的自白书?不是,早在更早之前,我就对日高抱持某种固定的看法。这个看法是从何而来的呢?终于我想到一件事情。
我想起你一开始写的,案发当天的纪录。
那份纪录里,我只注意与案情直接相关的部分。不过,事实上,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暗藏着一条意味深远的线索。
看你的脸色,你应该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吧?嗯,是的,我讲的是杀猫那件事,那只猫是你杀的吧?
我找到了农药。你屋外的阳台摆了两个盆栽,里面的上验出农药的成分。你做完毒丸子之后,不知要怎么处理剩下的东西,于是就把它和那些土混在一起,是吧?
找到的农药和从猫尸上化验出的农药属于同一种。嗯,尸体还没有全部化掉,饲主把它装进箱子,埋在院子里。
邻居的猫很讨厌,你曾听日高提起这件事吧?或是你读过那篇名为《忍耐之极限》的短文?不,你们俩的感情那么好,应该是直接听他讲的吧。
你做好了毒丸子,趁日高夫妇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放到他们家的院子里,于是猫被杀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我从刚才一直讲的,为了营造日高的形象。
因为这次事件,我对艺文界多少有些了解。我记得在做作品评论的时候,经常会用上“性格描写”这句话。当作者想让读者了解某个人物的时候,直接说明陈述远不如配上适当的动作和台词,让读者自己去建构人物的形象。这就是“性格描写”吧。
你在写那篇假笔记时就已经想到,必须打一开始就让日高的残酷形象根植在读者——也就是警方的心里,而你设想好的桥段就是猫被毒害的事件。
案发当日,你在日高家的庭院遇到猫的饲主新见太太,应该算是意外。不过,这对你而言正好。以这番偶遇作为笔记的开头,日高杀猫的事就更具真实性了。
说来惭愧,我完全被你的把戏给误导了。我逮捕了你,明明知道你最先写的笔记不可相信,却没料到连杀猫的那段也是假的,一直没有把自己对日高的印象给矫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