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特务们撞进门来。
南振发向敌人射击。一阵激烈的对射,南振发身中数弹,看到文件已燃烬,露出欣慰的笑容,倒下了。军警、特务们冲进屋内。
特务头目说:"这个###好顽固。"
特务甲说:"他好像还有一口气。"
特务头目说:"共产党越剿越多,也不用要活口了,把他钉在墙上!"
几个特务架起南振发,靠在墙上,特务乙找来铁锤和铁钉。
南振发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特务头目问:"南振发,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说的?"
南振发义正词严地说:"共产主义是一定要实现的!"
特务头目冷冷地说:"可惜你看不到这一天了,给我钉!"
特务乙照准南振发的脑门狠狠地钉去……
南振发牺牲了。
小巷深处,龙飞拉着南云拼命飞奔。
南云感到一阵不祥的恐惧。
她猛的站住,往回跑去,大叫一声:"爸爸!"
龙飞拦住她,她昏倒在龙飞怀里……
一切归于沉寂。时间飞逝,转眼又过了几个月。
苏北山区,下午。一片苍茫烟波,白云飘荡着,给山峰罩上了神秘的色彩,苍松,翠柏,怪石、庙宇,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
一个骑在牛背上的小牧童吹着短笛,笛声凄凉、委婉……
龙飞在迤逶的山路上行走。
阳光给山峦涂上了一层奶油般的黄色,一朵云彩,在天际间浮动,徐徐飘去……稀疏的树林中,传出倦了的鸟声。
山间小道上,忽然出现一个红点子,飘飘悠悠而来。
原来是南云,她身穿红布衫,翠裤,生得亭亭玉立,踏着轻盈的步子。她小巧玲珑,白如珠玉的圆脸上,两只乌黑的大眼睛闪烁不停,胸脯一颤一颤。她如一团红云,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的。她那一双黑亮的水银一般的大眼睛,露出令人销魂的笑容。
龙飞大声唤着:"南云!南云!"
南云也发现了龙飞。
南云喊道:"龙飞哥!"
南云问:"你从哪儿来?娘在家烙饼子呢,她弄了点咸带鱼,说炸着吃。"
龙飞咂吧咂吧嘴:"太好了,我好长时间没闻着腥味了。"
南云咯咯笑着,说:"我看你呀,是属猫的。这天好热,衣裳都沾在身上了。我好渴呀,咱们弄点水喝。"
龙飞牵着南云的手,飞也似的跑着。两人来到一条小河前。
南云望着清湛湛的河水:"怎么喝呀?"
龙飞说:"你揪住我,我用手捧给你喝。"
南云揪着龙飞,龙飞探着身子,用双手捧着一掌水。
南云说:"唉,有点像猴子捞月亮。"
龙飞尽情地喝着。
南云说:"你这个讨厌鬼,你怎么先喝了?"
龙飞捧着一掌水,说:"喝吧。"
南云贪婪地喝着。
南云喝完,龙飞双手紧紧贴在南云鲜粉的脸蛋上。
南云俏皮地一噘嘴:"龙飞哥,你占我的便宜。"
"谁叫我是你哥。"
南云说:"我娘可是你干娘。"
龙飞笑道:"干娘也是娘。"
南云说:"龙飞哥,我给你唱支山歌,你爱听吗?"
龙飞点点头。
南云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清亮亮的山歌……
龙飞说:"我一听你唱的歌,就心跳。"
南云笑了,脸上像绽开了一朵山花。
南云说:"瞎说!我听听看。"
南云伏在他的胸前,听着龙飞剧烈的心跳声。
南云望着清湛湛的河水,说:"龙飞哥,这天太热,我想在河里洗个澡。你不许偷看,帮我看着点人。"
龙飞说:"这荒山野地的,哪有什么人?"
南云说:"万一有个放羊的、砍柴的,你帮我看着点。"
龙飞说:"我要偷看,瞎我的眼睛。"
南云笑道:"我考考你的功夫,你呀到那山壁跟前做一个倒立,什么时候我说完了,什么时候你就停止。"
龙飞点点头,说:"好吧。"
他做倒立状。
"哗哗哗"的水声。
南云的声音:不许偷看。
龙飞面红耳赤,说:"我没偷看。"
水面上浮起南云的脑袋,她快活地戏水。
龙飞双手有点打颤儿。
水面上传来南云的声音:行了。
龙飞已是气喘吁吁。
南云说:"够意思,今晚我请你喝酒。"
一抹晚霞斜倚在村子的西侧,河上的老柳歪歪的,梢头挂着点光彩。河里没有多少水,几个光腚的孩子正在戏水,河水发出一些微腥的潮味,河面上漂浮着小水泡。
南云家院子很干净,挂满丝瓜、豆秧的篱笆上,绿油油的叶子在晚风中摇曳。三间北屋,炊烟从屋顶上飘起……
院内石桌上放着一碟腌黄瓜、几个烧煳了的老玉米、一摞刚烙的贴饼子。
南云娘正在灶台前忙活儿,灶旁放着一碟咸带鱼。
南云挎着花篮,龙飞背着一捆柴火走进院子。
南云说:"娘,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