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老秦吃惊的是,这姑娘穿吊带衣服特别性感。前面丰腴后面也丰腴,连老秦这个远离女色的老警察,看了也怦然心动。
夜里老秦和李勇躲在树丛里暗中保护小孙。他们一天换一个地方。
当警察最要命的是,无条件服从命令。虽然老秦反对这么干,可又不得不参与此事。
小孙终于在昨晚十二点零八分遭到攻击。拉扯小孙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李勇乐坏了,一面给那人上手铐,一面叫小孙给莫逸君打电话。老秦从这个男人身上只搜出一把避孕套,没发现他们要找的那种船用麻绳。
莫逸君要亲自审讯这个人,于是老秦跟李勇去隔壁象棋室下棋。脱了红衣服后,小孙穿上警服给科长当书记员。
拿破案当游戏是莫逸君的工作习惯。还好,他还有勇气承认这种做法不对。事先老秦就说过,这只会刺激男人的性欲,没想犯罪的也会蠢蠢欲动,有犯罪念头的还不奋不顾身。当警察的也不能引诱他人犯罪对不对?
出现红衣杀手之后,老秦常常夜里一个人四处闲逛。如果看到穿红衣服的女人,就格外注意。后来的一天晚上,老秦在一家酒吧独自喝酒。若没发现那个红衣女人,可能早回家睡觉了。那个女人也是独自喝酒。喝的是王朝白干。酒吧里的萨克斯低缓沉郁,令人怀旧伤感。那个女人端庄娴雅,没半点勾引男人的样子。这家酒吧名声不错,来这儿喝酒的客人大都不会乱来。老秦想听美国乡村音乐的时候,就来这儿坐一会儿。
那个女人走了。老秦见她欠身要走的时候,便先往门外走。
“为啥老跟着我?”她在路灯下停住脚步,满脸疑惑地看着老秦的眼睛。
“因为今晚你穿红衣服。”
“你是什么人?”
“警察。”老秦掏口袋拿刑警证给她看。
“警察不许女人穿红衣服?”那女人脸上的疑惑还没消失。
“本市已有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给人勒死了。我是负责这桩系列凶杀案的警长。”
“是被同一个凶手勒死的?”
“没错。”
“这好可怕。”
“我送你回家好吗?”老秦说。
“如果你不跟我讲这种事情,秦警长,我一个人走路不会害怕。”
“你走回家?”
“对。我家离这儿不远。”
于是,他们边走边聊。一路行人稀少,冷冷清清。老秦劝她以后少穿红衣服,至少在他们逮到那个红衣杀手之前,不能穿红衣服,白天也别穿。她跟他一样,也喜欢美国乡村音乐。他看不出她的年龄。是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五十岁?她面孔一般,但气质优雅。每个成熟女人所具有的丰韵、气度和智慧,她应有尽有。
他们一同走入棉花巷小区。到两座二十二层的姐妹楼前,她住东面那座。她指着十六楼上的一间亮灯的屋子,告诉老秦那是她的卧室。她问他愿不愿意上楼喝杯茶。老秦说这会给她添麻烦。她说她一个人住一套房子。老秦说我也是。
他跟她很谈得来。自打离婚后,老秦从没跟哪个陌生女人聊过自己的事。他们一起上电梯。一起进她的屋子。那是一套长久保持高雅品味的离婚女人所居住的漂亮房子。她请老秦坐沙发上。老秦四下看看。
她给杯子放茶叶的时候,老秦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几乎快碰到她的红衣服了。他喜欢她身上那种没喷香水也气息浓郁的女性体味。但是他说:“我喝完茶就走。我保证。”
就在老秦若无其事地把手插到裤袋里的时候,她转过身来,朝他微笑。那是女人在得意时惯有的诡秘之笑。她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长长的,像一条蛇。
“住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老秦猛地回头一看,瞅见莫逸君和李勇正端着枪对准他的后背,他猛然一惊,不知所措。
就在老秦稍稍一愣的时候,那女人把那根像长蛇一样的船用麻绳挂在老秦的肩膀上,随即拿手铐喀嚓锁住了他的手腕,动作快得迅雷不及掩耳。
后来老秦才知道,那个女人是省厅派来的女特警,那根麻绳,是他们一起搭电梯时她从他裤袋里偷走的。
莫逸君审讯老秦的时候,老秦才明白这家伙不笨。他说:“我在树林里看到那些车印,就对你起疑心了。”
像那个目击者提供的情况一样,你也是大个儿,也骑本田摩托,而且现场有你的指纹,但这些情况不说明问题。”
大概怕小孙见老秦戴手铐受不了,莫逸君叫来另一个女孩给他当书记员。
“当时,”他接着说,“我脑子里一闪出这个念头,就马上把它否定掉,认为这纯属巧合。不然,第三个女孩不会死。要解释第三个女孩也是被你勒死的,只能假设那天夜里你作案后没离开医院,这与我以后的调查结果完全吻合。”
见老秦沉默不语,他又接着往下说:“我不仅查清了你三次作案的杀人事实,而且也查清了你的作案动机。上星期我专程去南京找你前妻。她现在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知名画家。她与我见面的时候,穿着一身红衣服……”
老秦没作任何争辩,他低头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