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眼蝶

 
暮眼蝶
2016-08-15 13:57:20 /故事大全
摘要:富家女惨死在公寓里,是情杀、仇杀,还是劫杀?记者收到死者来信,是鬼魂作祟、灵异事件,还是人为圈套?

富家女惨死在公寓里,是情杀、仇杀,还是劫杀?周刊记者收到死者来信,是鬼魂作祟、灵异事件,还是人为圈套?红色笔记本中藏着血淋淋的真相,是什么导致了人性的毁灭?妒忌、猜疑,还是冷漠?

暮眼蝶是一种只在昏暗时分活动的蝴蝶,有的人和暮眼蝶一样喜欢昏暗和孤独,并做了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甚至令人恐惧的事情……

美丽的富家女惨死在公寓中,死状甚为可怖。而此案的第一犯罪嫌疑人陈剑河却在藏身的旅馆中自杀身亡,案子草草了结。一年之后,记者简东平诡异地收到了陈剑河的一封信,信中透露了某些信息,使得简东平对当年的公寓杀人案产生了疑问。简东平开始追寻案件背后的真相,一些看似不相干的人和事竟然有着惊人的联系……

《上海日报》剪报

日期:2004年7月27日

惨无人道令人发指!妙龄女郎被割舌惨杀公寓内!

本报讯(记者夏松)昨晚7点,在本市A区连景路上一栋名为“雨花石公寓”的18层老式公寓楼内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一名26岁的年轻女子被人发现身中30余刀陈尸于该楼902室内。经知情者对死者衣着打扮和体貌特征的初步辨认,可以断定被害人是居住在该楼904室的女住户李今。李今于四个多月前搬入该楼居住,其租住屋与案发现场仅隔几步之遥。

据记者了解,最先发现尸体的是该楼的物业管理员杨某。杨某称,昨晚6点左右,他按照惯例挨家挨户地收取每月的物业管理费,当他来到902室门口时,多次敲门无人应答,便推门进去,不料竟在其中一间卧室内发现尸体。

杨某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仍然惊魂未定,浑身发抖,他反复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碰到过的最恐怖最血腥的事。事发后,杨某由于受惊过度导致心脏病复发,已被送往附近医院救治。

据悉,被害人尸体毁损严重,其脸部、颈部以及身体各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同时舌头也被残忍地割去了一截,因此警方判断,被害人很可能死于仇杀。但据该同一层楼的邻居反映,被害人生前长相甜美,性格开朗,相当有人缘,而且案发前也没有任何异状。

案情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中

《上海日报》剪报

日期:2004年8月3日

公寓女郎割舌案疑凶畏罪自杀

本报讯(记者夏松)上个月发生在本市A区连景路雨花石公寓内的妙龄女子被杀案,目前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警方在搜集了大量证据后,可以基本确定案发现场902室的男性租住者陈剑河有重大作案嫌疑。事发后此人去向不明。

昨晚10点左右,警方接到举报称该疑犯在本市西区一家旅馆出现,于是立刻赶往该旅馆。不料当警方赶到时,该疑犯已经服毒身亡。经警方对现场的缜密侦查,可基本排除他杀可能,初步估计该疑犯的死因是服食了大量的剧毒药物。现场还留有一封疑犯写的遗书,言辞间,疑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似颇为懊悔。但警方称,还须经过刑侦笔迹鉴定才能最终确定该遗书的真伪。

据悉,雨花石公寓902室的房主于今年年初,将该套公寓租借给三名青年男子居住,陈剑河就是其中之一。陈剑河现年26岁,目前是本市一家私营翻译公司的职员。据邻居反映,此人平时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往,看上去颇为老实,不像有暴力倾向。

记者还了解到,陈剑河与女死者生前曾是大学同学,虽然两人同住一层楼,但案发前两人关系一般,并没有深交的迹象,也看不出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陈剑河对被害人痛下杀手呢?对此各方说法不一。

有人认为可能跟经济纠葛有关,也有人认为这是陈犯突然的精神错乱导致的惨祸,而与陈犯同住的一名男子则坚持说凶嫌的犯案原因是由于因爱生恨……

虽然所有人都言之凿凿,但这毕竟都只是猜测,如今两位当事人都已不在人世,死无对证,究竟陈剑河的杀人动机何在,这恐怕将永远成为一个谜。

闹钟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铃声。

简东平立刻用力按住闹钟上方的按钮,闹钟顿时停止刺耳的鸣叫,房间又恢复了宁静,但他还没有完全醒。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最近上海老是下雨,到处都湿乎乎的。怪不得他总是睡不醒,阴沉沉的天气总会使人意志消沉。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休假以来,他的心情一直阴晴不定。自从上次那篇跟了两个多星期才完工的稿子被总编毫不留情地从排版单上撤下后,他就对什么工作都感到意兴阑珊,于是干脆申请了休假。可是休假之后,他又很快发现,无所事事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他起身走到书柜前,想找一本好看的小说来放松一下神经,此时,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了,保姆萍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跟平时一样,她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餐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萍姐40多岁,身材粗壮,脸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是个干体力活的好手。自从简东平的母亲去世后,萍姐在简家干活已经有七年了,简家父子的饮食起居全靠她打理。

“早上好,萍姐。”简东平无精打采地跟萍姐打招呼。

“已经不早啦!”萍姐一边粗声粗气地回应道,一边将餐盘哐的一声放到沙发面前的茶几上。自从简东平当上记者以来,萍姐每天早晨的工作之一就是将“早午餐”送到他的房间。简东平习惯熬夜,所以每天早晨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他都要睡懒觉,因而他的早餐和午餐通常都会合在一起吃,为此他规定萍姐,每天上午10点以前不得进入他的房间。萍姐很看不惯这点,所以每天进他的房间时几乎都是气呼呼的。眼下,她看见简东平打着赤脚踩在地板上,床边散落着大堆报纸、书和零食盒子,禁不住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些男人,就会到处乱扔东西!真是要命!如果我哪天不来,这里就成了垃圾站了!”萍姐一边抱怨一边麻利地收拾起来。

“所以我们才离不开你呀,萍姐。”他朝她甜蜜地一笑。

“哈!”萍姐一点都不为所动。

“我可是说真的。”他故作认真。

“那就谢谢啦!”萍姐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快别看了,快吃吧,粥凉了,我可没功夫给你热!我的活多着呢!”

空气中飘来一股芹菜的香味,这让简东平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只吃了一片薄薄的甜面包而已,现在他的肚子真的饿了。

他赶紧放下书,乖乖地坐到沙发前,开始享用萍姐端上来的“早午餐”。他今天的餐桌上有芹菜粥、肉松和一碟蟹酱。一般早晨他都吃得比较清淡,晚上就常常大快朵颐,虽然明知道这样的安排并不符合养生之道,但没办法,当记者的大多跟他一样随心所欲,他已经习惯了。芹菜粥的火候正合适,蟹酱也很鲜美,萍姐的手艺向来都无可挑剔。

“我爸什么时候走的?”简东平随口问道。

“他匆匆忙忙地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说是要去喝早茶。”萍姐突然眼睛一亮,“啊,对了,有你一封信,今天一早来的,我放在餐厅的桌上了。”

“如果是广告信,就不用给我了,直接扔到垃圾桶里。”简东平毫无兴趣,头也不抬继续吃,他想不出,眼下谁会有耐心用纸和笔给他写信。

“我看不像,你老爸说是一个特别的人寄来的。他盯着信封看了老半天。我敢说,要不是我在旁边,他肯定早就拆开看了!”萍姐一边说一边走出门去。

特别的人?什么人才算是特别的人?简东平满怀狐疑。

不一会儿,萍姐就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喏,你的信!”萍姐递给他一个皱巴巴的白信封。

简东平放下吃了一半的芹菜粥,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信封的右下角,那上面工整的三个字好生眼熟,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当他意识到那上面的三个字是一个人的姓名时,禁不住浑身一震,一股凉风掠过他的心头。现在他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对这封信如此感兴趣了,这个名字父亲也很熟悉。

他定了定神,注视着信封上的三个字,没错,就是他。

他看到的落款居然是——陈剑河。

每次想到李今,简东平的心都会禁不住泛起一阵酸楚。虽然李今的案子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但那种最初听到此事时的震惊和痛心,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李今是简东平的大学同班同学,在他的印象中,李今永远是那个身材窈窕、开朗快乐的美丽女孩,她有着细腻光滑的皮肤和一双美丽修长的腿。当年她凭借无可挑剔的穿衣品位和出众的容貌,成为当之无愧的系花,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曾为她伤神。

曾经有段时间,他也对她十分仰慕。但不知何故,他并没有向高高在上的她做出任何表示。自始至终,他都跟她保持微妙的距离,既不逢迎,也不疏远,后来两人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一直保持到毕业。

大学四年,简东平都在边打工边旅游的忙碌中度过,而在这期间,李今和好朋友吴立帆的关系也似乎有了结果,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还曾传出两人准备毕业后结婚的消息,但还没等他完全消化这个喜讯,两人就分手了,据说原因是李今另结新欢。不久,简东平就看见有人开着黑色奔驰来接李今下课。

自从李今跟吴立帆分手后,简东平也逐渐跟她断绝了来往,毕业后,他只是偶尔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她在一家欧洲的化工企业当秘书,收入颇丰。那时候他认为,李今总有一天会嫁入豪门,从此过上丰衣足食的少奶奶生活,他怎么都没想到,若干年后,她居然会死于非命。

毕业后,简东平成了《信周刊》的旅游版记者,一年中有将近一半的时间在外东奔西跑。案件发生时,他正好在四川的偏远山区做一次艰难的野外探险,所以当他获悉此事时,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了。

最先把整件事告诉简东平的,是他当律师的父亲。当时他正在优哉游哉地嚼一块全麦面包,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差点让他噎死。

对他来说,跟凶杀同样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李今居然会跟一个如此不相称的男人搅在一起。他完全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罗曼蒂克的事情发生。

陈剑河也是他的大学同班同学,印象中是个身材瘦削、病恹恹、有点女性化的男人,个子颇矮,刚超过一米六,有着男人中少见的白皮肤,五官虽说不上漂亮,但也不算难看,只是那双郁郁寡欢的眼睛给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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